虽说贱名好养活,但这算什么名字?既然不是父母起的,便也不做数。
“那你知道父母姓什么吗?”苏檀没有自大到要给人孩子起名字的想法,可也不能够继续叫狗儿罢。
“姓,姓金。”孩子微微抬头看了苏檀一眼。
“金?”苏檀眸子闪了闪,“要不叫金鳞吧?”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
也代表着,这个孩子从今日起,就是新生了。
“金……鳞?”孩子抬起头来,眼神里有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惊喜,“我的名字?”
“对。”苏檀温声询问,“可以吗?”
“可,可以。”孩子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一旁的秋蝉见状,嘴角动了动,好几次想开口打断,最终却还是等二人说完才道,“既然有了名字,以后就是含光院的人了,回去后我给你安排住处和活计,不会让你白吃白住,但也不会让你如眼下这般颠沛流离。”
她声音虽然冷凝,但落在苏檀眼里,却明显有点故作“姿态”的模样,只到底她在后院要管着含光院其他下人,素有威名,平常人也瞧不出这细微的变化。
苏檀以为这孩子要被吓哭,转头却发现她直勾勾愣怔怔地盯着秋蝉,那脸上哪里有什么害怕惊惧呀?
这孩子……
苏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秋蝉显然也很快发现了这点,自觉没趣,便也没有再多言。
马车很快在府门口停下,苏檀要带一个人回去,下人自然不可能拦,很快金鳞就被带回了含光院。
今日送了一趟苏柏,又打起十二分精神见了萧平津一面,也算是发生了不少事儿,苏檀觉得有些累,便让秋蝉打水给自己沐浴。
转头看到金鳞还愣愣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脚也无处安放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秋蝉,帮这孩子也洗个澡吧,洗干净洗白白,以后就是咱们的人了。”
秋蝉颔首,当即吩咐人去打水。
很快,苏檀便一个人心满意足地躺在了浴桶里,金鳞虽然只有七八岁,但到底男女有别,苏檀担心旁人近身他又害怕,便让秋蝉带他去了一旁的屋子。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苏檀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萧逐野那个狗东西发狗疯了。
可看到来人时,苏檀比看到萧逐野还要愣怔,“秋蝉?”
这什么章程?秋蝉什么时候这么孟浪了?
“夫人。”秋蝉神色有些复杂,“金鳞他是,他是……”
“是什么?”
“是个女儿家。”秋蝉叹了一口气。
苏檀:“……”
啊,这?
再仔细想想,似乎也说得过去,孩子还小,脸上又都是脏污,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没分辨出来也是可能的。
但很快,苏檀便笑了。
好啊,女孩好,女孩妙!
如果是男孩,她还想着过两天就把他送去苏家,让苏父苏母帮忙照顾,毕竟她不可能真让一个孩子在皇子府当小厮。
至于为何不一开始就送去……
想起萧平津离开时的眼神,苏檀暗暗摇了摇头。
但女孩就不一样了,养一个天然呆的女娃娃,得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