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还是之前的他吗?
若是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那么她该做什么?
她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慌,头顶的帷幔就像是一张巨网,将她深深网住,无法呼吸……
翌日,谭桓看到苏檀第一眼时就忍不住皱了眉头,“苏老弟,你昨夜这是没有歇息好?”
苏檀朝他笑了笑,“昨夜屋里进了几只蚊虫,扰到了大半夜,无事,我们这就出发吧。”
不用谭桓说,她都知道自己今日的脸色有多差。
“哎,要说起来,这南边的蚊虫的确烦人的很,我也是如此,但我一个粗人还能适应,待会儿出门之时,我同客栈掌柜说一说,让他去你房里拿艾草熏一熏。”谭桓一边走一边道。
“好。”对于谭桓的好意,苏檀没有拒绝,她总不能够说自己并非因为这个吧。
今日的采买进行的十分顺利,惠州地偏人少,百姓自然是希望能够把这条北上的路子打通的,故而天还没黑,苏檀便已经把单子上的所有货物购置齐全了。
谭桓和她一起骑马走在大街上,看着身边神色平静目光坚定的人,忍不住感慨道,“苏老弟,越和你相处下来,我就越觉得你和常人不同。”
苏檀此刻的目光追着天边那抹渐行渐远绚烂多彩的落日余晖,听到谭桓的话不由得微微一笑,“谭大哥何出此言?”
“很多。”谭桓轻轻呼了一口气,也将目光顺着她看的方向望了过去,“但是我也知晓,这世上能人强者众多,世人也有百态,故而不同其实也并非不同。只是苏老弟身上那种劲儿,和我们太不一样了。”
“谭大哥说这句话,那可真是高看我了。”苏檀一开始还听得很是认真,最后却忍不住低低一笑,“你倒不是直接说我执拗来的直白。”
“这并非是执拗。”谭桓皱了皱眉头,认真道。“若是执拗,那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可你却不是,你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但也能任尔东西南北风。”
“所以比执拗又多了一丝变通?”苏檀眨了眨眼睛。
谭桓怔了一下,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苏老弟,我是个粗人,方才那两句都是我搜肠刮肚想破脑袋才琢磨出来的两句文雅点的说法,结果你这三言两语就让我说不下去了。”
苏檀也跟着笑了,这应该就是另一种把天聊死的表现了。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苏檀有时候也会认真思考,其实归根结底她就是众生里一个有着七情六欲,贪生怕死的普通人。
“谭大哥,明日的乾州之行,还得麻烦你再帮忙引路了。”
“这是自然。”谭桓朗声一笑,“能跟着苏老弟走这么一遭,我也很是荣幸。”
翌日,众人将货物清点完毕,又在当地雇了一个镖局,便派了一半的人先行将其运送回去。
苏檀带着秋蝉和谭桓等人再次出发朝乾州而去。
乾州与惠州不过一碑之隔,在临近城门关闭前,一行人终于进了城。
此刻,宁王府。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恭敬行礼,“殿下,苏姑娘她们方才已经进城了。”
萧逐野眼眸一亮,出门的脚步疾驰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