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委屈,愤恨一起涌上心头,噙着泪说:“您家贵妃早就跟皇上提过!人家张家不愿意让儿子做驸马!各朝各代,驸马一般不授予实职,他们家对张六公子寄予厚望——”
“我管你那么多!还由得他愿意不愿意?”周老太太吼道,“堂堂公主,还不是想要谁要谁?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小贱人,怎么敢跟公主抢男人!”
罗夫人愣在那里:“小贱人?灵运是你的亲孙女,你居然骂她小贱人?”
“跟公主比,全天下所有的女子不都是贱人?”周老太太说,“罗氏,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马上把这门亲事退掉!马上去!”
罗夫人缓缓看向谢彧:“国公爷,你怎么说?”
谢彧眉头紧皱:“娘性格冲动,不该动手,我代她向你道歉!但是这件事,你的确不该不跟我们商量,就擅自做主定下。”
罗夫人:“你以前不是说,内宅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吗?怎么灵运的婚事,难道不是后宅之事?而且这是好事呀!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不同意!”
谢彧:“夫人,在这个家里,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到了我这个位置,儿女的婚事,就不仅仅是后宅之事。”
罗夫人:“那你到底什么意思?也让我去退了?”
谢彧:“公主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她想要的东西,若是不给,怕是要闹翻天。还是去退了吧!”
罗夫人:“可人张家不愿意让张六郎做驸马!我去退了,他们也跟公主结不了亲!”
谢彧:“这个你不用管。这世上很多事,由不得他愿意不愿意。”
他说这话之时,那久居高位而**的自信,跟周老太太一模一样。
当真是……亲母子。
罗夫人笑了:“国公爷,您是认真的吗?”
谢彧:“自然。”
罗夫人:“难道你不觉得,灵运跟张六公子,是一桩好姻缘吗?你这个做父亲的,就没有半点开心吗?”
谢彧:“你怎么分不清主次呢?公主是公主,一切自然要以她为先。至于灵运,我自然也会为她物色一门好亲事。”
罗夫人看看周老太太,又看看谢彧,神色几经变换,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
傍晚,该放学的都放学了,府里外出的哥儿姐儿陆续回家。
谢凤麟也回来了,一边更衣,一边跟徐婠说:“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萧北滦,包括他爹。”
徐婠毫不意外:“推给死人最省事。”
“贤王不但把罪过推给了萧北滦,还为萧淇请封了世子。”谢凤麟感叹,“萧北滦最讨厌萧淇,如果他地下有知,怕是要气得活过来。”
徐婠:“人走茶凉,正常。所以,无论如何,第一要紧的,永远是活着。”
谢凤麟喜欢看她这样万事波澜不惊说话的样子,笑了笑,倾身凑近她问:“你觉得,会是谁杀了萧北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