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经历太多,情绪波动到一定阶段,反而是镇定。小郡主坐好,盯着契丹王,不问安,也不施礼,摸向腰后的小匕首,拿在手里。
契丹王也回盯着她说:“这股倔强的劲,确实像坦娜,没事了,爹爹在。”
这莫测变化,这委屈,惊恐,都可以忍,唯有“爹爹”二字,再也忍不住,嘴一扁,不由得哽咽。
契丹王看她脸色泛红,伸出手示意她自己无恶意,缓缓探上她额头,烫手。拿起旁边的毛毯,轻轻裹起她,看她警惕的眼神,不动声色捉过她匕首的刀锋,对着他自己说:“这样就不会害怕吧?”然后柔声说:“爹爹在,没人可以伤到你。”
契丹王大概和侯爷年纪差不多,但是长年塞外生活脸色更为黝黑,身材高大健硕,短须浓眉,小郡主一阵恍惚,契丹王自称爹爹,可他不是,她脑子里的十万个为什么又多了一个。
契丹王府怎么会出现,林胜为何突然如此,他和契丹王什么关系,雪芦是怎么回事,别院里的人发现她出来了吗,王府侯府可是知道了,一连串问题,竟然都没有答案。
发着烧,裹在毛毯里的她发着抖,一路强打精神警惕着,林胜对她用强的恐惧还在眼前,马车究竟跑了多久也没留意,终于停下,下人拉开厢门,契丹王先下车,小郡主跟着,确实是侯府,侯爷已在门前,小郡主终于放松下来,跳下车扑进侯爷怀里,哇一声才哭出来。
王爷拥着她大吃一惊,浑身发烫,忙唤一旁的大公子抱起她就往里面走,边走边叫大夫。
早上时出去低烧已退,如今却是高烧,身上衣衫却是微湿的,大夫吩咐嬷嬷给她更衣,用被子裹紧她,虽是高烧,又冷得直抖。丫头们赶紧煮汤药。大夫迟疑地对侯爷说:“烧得厉害,心绪起伏,脉象也不稳。”
侯爷吓出一身冷汗,侯府上下,都悬着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