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膳,念奴侍候更衣,小郡主低声说:“换男装。”念奴明白,给她换上一套岩青色男式骑装,腰肢纤细,又扎上腰带,长发挽成发髻,藏在发帽下面,外披同色斗蓬,看着就是哪家的小公子。
念奴与马未跟着她,先坐马车前往不远处的宁氏小马场,珍珠放在那。侯爷昨晚就已吩咐大公子安排人跟着她,小郡主不理会,很快到了小马场,她下车就快步跑去马厩,珍珠认得出她的脚步声,早早就嘶叫起来。
马夫把马牵出,她吹声口哨,拍拍马脖,珍珠跪下两只前腿,她抱着马脖,呐呐说了几句,珍珠起来,她跃身上马,直奔出去。
宁氏的小马场跑了两圈,念奴与马未跟上,她就沿着马道一马奔腾,从小马场到西郊,马道时窄时宽,她不是第一次跑,却是第一次未停过,冬日寒冷,却能在奔驰中她释放情绪。约一个多时辰,到西郊,才放慢速度,引着珍珠到溪流,下马让珍珠喝水。
念奴与马未一直跟在她身后,跟得紧,生怕她一个转身不见了。两人都知道小郡主心里郁结,也不拦她,随她肆意奔跑。念奴递上水袋,她略略喝了两口,时值冬季,即便一路风和日丽,一路吹着风,脸上已冰凉一片。
三人又策马离开,在小马场时还是好好的冬阳天,在西郊却忽尔又转阴,还下起了小雨,此地离西郊马场已不远,念奴担心她感冒,忙说:“郡主我们去马场稍避一下。”小郡主点头,半柱香不到,就到马场,马未把几匹马安排到马厩避鱼,喂些草,小郡主与念奴先去马场茶室。
念奴向马场管事出示了腰牌,管事低声说:“知道,公子随我来。”带去宁氏长年包下的茶室。小厮又搬来火盘,铺好暖塌,念奴为小郡主脱下斗蓬,外层已然湿了,放在火炉边烤干,拍松靠枕,让她坐在暖塌上,用毯子盖好她腿,又递上手炉,再亲自拿出放在茶室的专用茶具茶叶,吩咐小厮打水来即可。
一会,念奴便煎好茶,递到小郡手里说:“先暖暖身子。”小郡主说:“叫马未进来喝茶。”
马未站在门外,念奴推开门,低声叫他。他进得室内,靠门跪膝而坐,低声说:“谢郡主。”小郡主含笑说:“爹爹还派了人在,你在这里喝茶即可。”喝了一杯,马未坚持在门外值守,小郡主也不勉强他。
她和念奴喝了一壶,暖和过来。门外雨势不停,竟又大了些,小郡主歪着靠枕,看窗外雨流竟出神。念奴担心她饿了,轻轻出去,吩咐小厮拿些糕点。
她看了会雨,心中响起旋律,她轻轻哼了一段,昏昏想睡。刚才换下的斗蓬已烤干得差不多,拿来披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