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铁林低着头不说话,陆行之提出自己的建议。
“大哥,我是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再往后稍稍。”
“赶海能挣小钱,也确实不稳定,但是我还是不建议去做码头的工作。
古代的这种搬运工,一工作就是整整一天,那是真的比黑奴还黑奴啊,而且去码头最多最多就是二十文一天。
在海滩捡猫眼螺、捡青口贝,就这样捡一天虽然也累,但是强度远不如码头,捡一天海鲜能卖个十文钱左右。
虽然现在家里确实缺钱,但是陆行之觉得以张靖的身体状况,在码头待不了几天就会干的一身病痛。
“我也不同意。”张铁林放下碗筷:“大哥,你以前哪干过那样重的活啊,等我身子好了让我去。”
“你也不许去。”陆行之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
陆行之也放下筷子:“哎呀,反正我会有办法的,码头那活不是人干的。”
赚钱的法子陆行之是有的,但是实践起来未必会顺利。
这里依山傍海,物产丰富,就算是不劳作也不会被饿死,无非就是想要生活更好一些。
陆行之也庆幸是穿到这海边,万一是穿越到沙漠戈壁滩的,有东西也没法卖出去。
“可是不去码头,我们一家吃什么喝什么啊,我们也总不能一直靠你啊,行之。”张靖语重心长道,作为家里的长辈,他确实该为这个家操心啊。
“大哥,我知道你着急,那天我跟着刘回舟去码头,我是见过他们搬运货物的。
那些大船上的渔获,就是他们帮忙卸下来,一个箱子有两尺多长,浑身搞的腥臭不说,这一搬运就是整整一天,你这身子骨能坚持几天呢?
一天不过二十文钱,说难听的都不够看病上药的钱。”
这个道理并不难理解,但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选择去码头工作呢?甚至码头的工作还很难得。
这就离不开娶妻生子、彩礼嫁妆了。
说白了就是现代的车贷、房贷跟下一代,这样的压力压在身上,就把人逼得不得不出去找活计。
可他们家是什么情况呢?
张靖跟李有仪已经成婚了,张铁林也有陆行之这么一个契弟,之后他想不想娶就是他的事情。
两个孩子又都还小,起码还有四五年才到张知远谈婚论嫁的年纪,还有这么长时间呢着急什么。
“是啊当家的,去海边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有些不愿意,咱们家注定是翻不了身的,我也会一些针线活,绣花、圆扇我都行,一个月绣一两幅,也能为家里带来些收益。
再加上赶海的钱,够我们用了。”
陆行之也是这个想法,流放的人不能从士,而且从商的话他们也走不出平安县地界,而且就算从商也不能赚太多钱。
张家本来就是小家族,不像那些流放的人到了地方托些关系就去县里享福了,虽然出不去,但是人家过的自在。
可张家就算再有钱也不能在平安县落户。
而且你一个有罪之人,存那么多钱是做什么?莫非是意图造反?
到时候就那可直接是掉脑袋的。
所以一家的人处境就有些尴尬。
“大哥,我们都成家了,现在就两个侄儿,我们四个大人还照顾不了他们两个小家伙吗?嫂子跟行之说的对,安安生生过日子就行。”
张靖听弟弟的语气,这是不打算再娶了,听着家里人的话,眼泪都忍不住的流下来。
“好,我听你们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张靖还愁的,现在家里一共有四十多钱,但是从下个月开始不仅要付房租的两钱还要交二两的免徭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