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者捋了捋稀疏的头发,立刻恢复镇定的模样:“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我的占卜需要消耗极大的精力,偶尔记错一两个字母,也是可以理解的。”
“原来如此……”华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有点怀疑,您是否真的擅长占卜。”
“我当然会!”老者显得很不服气,挺直身体反驳道:“你别看我现在处境不佳,但我当年可是威震四方的人物!被我杀死的恶魔和强者多如牛毛,教会的高级契约者听到我的名字都会吓得魂飞魄散,整个帝国里,也只有但丁那个老家伙有能力和我一较高下……”
像这般称呼但丁·阿尔吉耶里大人为空谈家,估计也就只有这样一无所有的流浪汉敢说出口吧。
“好了好了,这些话你都重复好多遍了。可像你这样厉害的人,为什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窝在这个街角,跟像我这样的小角色讲起当年的英勇事迹?”
“哼!”见华生并无夺回酒瓶之意,老者安心地倒在床边,摆出那副典型的流浪汉式颓唐:
“我这不是受了点伤吗,再说了,像我这样的高人,对于吃穿住行早已没有过多要求,住在华丽宫殿和路边破棚子里的感觉,对我来说区别不大。你看但丁那个老家伙,最后不也是回到家乡小镇去安度晚年了吗?
至于为何要跟你讲述我当年的英雄形象……嘿嘿嘿,说起这个你可别骄傲。
那还不是因为我看出你很有天赋,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只有我能带来酒喝?”
"当然不是,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你将来可是能改变整个帝国命运的人呐!" 老头子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就把我的酒还给我吧。"
"你想都别想!"
老头子毫不犹豫地大声反驳,紧紧抱住怀里仅剩下一只手能握着的酒瓶,仿佛那是他拥抱全世界的方式。
整整一夜,就是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闲聊中消磨掉了每一秒钟。
华生并不清楚为何他会来找这位跛脚的老者聊天,或许只是因为他实在没有什么朋友,亦或是那些漫长难熬的夜晚里,唯有这位老人才是可以无所顾忌打扰的对象。就这样,一老一少之间,靠着夜间微弱的篝火以及一瓶瓶价格不等、品质参差的酒,建立起了一种奇怪的联系。
这个老人嗜酒如命,这点毋庸置疑,为了喝酒,他几乎什么都能说出来。
他曾多次夸口,自己曾有过一段无比辉煌壮丽的人生,但每当华生问及他的名字时,要么遭到拒绝,要么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门。
他对华生毫不吝啬地赞美,声称他具备令人惊叹的天赋,并且在未来,整个帝国都将记住他的名字。然而当追问起具体是哪种天赋,或者为何“约翰·华生”这个名字会在帝国中家喻户晓时……老者却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