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侍郎家的太太一听,笑容微微一僵,连忙点头:“是是是,林夫人说得在理,可咱们家老爷回家后,唉声叹气的,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帮着说和说和。”
其他官太太们见状,也纷纷附和起来。李御史家的太太拉着林悦然的手,撒娇似的说道:“林夫人,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咱们家老爷也是个直性子,前些天为了个事儿跟顾大人起了争执,回来就吃不下饭。您就帮咱们一把,劝劝顾大人,大家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林悦然心中明镜似的,这些官太太们看似柔弱无助,实则是想借着这宴会,为自家爷们谋条后路。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依旧笑语盈盈地说:“诸位夫人,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但也明白顾大人的难处。如今朝廷推行新政,各项事务千头万绪,顾大人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回到家累得话都不想说,我哪还忍心拿这些朝堂之事去烦他呀。”
陈阿娇在一旁,始终小心翼翼地应酬着,她不时地点头微笑,偶尔插上一两句话,附和着众人。看着女儿游刃有余地应对着这些难缠的官太太,心中既骄傲又有些担忧,生怕女儿说错话,得罪了人。
她轻声对林悦然说:“悦然,你可得注意着些,别冲撞了诸位夫人。”
林悦然轻轻握了握母亲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时,赵将军家的太太突然提高了音量:“林夫人,咱们可都是诚心诚意的,您要是不肯帮忙,这往后的日子,大家面上可都不好看啊。”
她这话一出,亭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其他官太太们也都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悦然。
林悦然却不慌不忙,站起身来,走到亭边,俯身欣赏着一丛怒放的菊花,赞叹道:“诸位夫人,你们瞧这菊花,在秋风中依然傲然挺立,不惧霜寒,绽放得如此绚烂。咱们身为官宦人家的女眷,也该有这菊花的风骨,相信自家爷们的本事,他们若是真有才能,又何惧朝堂上的些许风浪呢?若是一味地靠咱们在背后求情,反倒显得他们心虚气短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没有直接应承,也没有彻底回绝,还把官太太们捧了一番,让她们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官太太们面面相觑,虽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林悦然说得有些道理。
王尚书家的太太干笑了两声,打破了僵局:“林夫人这话说得,倒让咱们惭愧了。罢了罢了,咱们也是关心则乱,还是相信老爷们自己能处理好吧。”
林悦然见好就收,回到座位上,微笑着说:“多谢诸位夫人理解,今日这菊花宴,本是赏菊的雅事,咱们可别让这些烦心事坏了兴致。来来来,尝尝这菊花糕,听说可是御膳房的方子呢。”说着,她亲手拿起一块菊花糕,递给身边的官太太。
众人见状,也只好顺着台阶下,纷纷拿起糕点,岔开了话题。一时间,亭中又恢复了欢声笑语,仿佛刚才的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