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冷嘲热讽虽然难听,可也变相提醒了林巧一个事实——要是韶惊鹊不再需要代唱了,那她还能在文工团待吗?
她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当初要不是因为给韶惊鹊代唱,早在三年前她就得卷铺盖回农村了!
林巧胸腔闷得像要喘不过气来,她涨红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流,牙齿都快把下嘴唇咬破了。
她委屈,她不服,这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大家要责怪她?!
林巧抬眼看见梳妆镜里的自己,单眼皮、塌鼻梁、厚嘴唇,原本就平平无奇的五官在此刻与眼泪鼻涕混作一团之后,显得越发难看。
突然她猛地一挥手,梳妆镜应声打翻在地,摔成了无数碎片。
看着碎片中无数个丑陋的自己,她捂着耳朵弯下腰,张大嘴似乎要发出一阵呐喊,却硬是死死压抑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
后台化妆间里,韶惊鹊坐在化妆台前,左眼忽然跳个不停。
她赶紧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叨着“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现在有了穿越的经历,遇事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能暗自提醒自己凡事多加小心。
闭了一会儿,感觉左眼似乎恢复了平静。
韶惊鹊缓缓睁开眼,一张煞白浮肿的脸猛地出现在她眼前,差点没把她吓撅过去:
“鬼啊!”
“鬼”显然也怔住了,随后惨白的脸上浮起两团红晕,细声细气地开口道:
“惊鹊,对不住,吓到你了......”
这声音听着耳熟,韶惊鹊才大着胆子从指缝间看过去,这才认出面前的“鬼”原来是林巧,看她的样子像是大哭了一场,眼睛鼻子脸都哭肿了。
韶惊鹊长舒一口气,可等她看清林巧的动作差点又倒吸一口气,这人怎么还......跪在自己凳子旁边?
这种明显过于戏剧化的举动让韶惊鹊皱了眉:
“你在这儿跪着干什么?闭眼吓我一次不算,睁眼还要吓我一次?”
林巧却突如其来地一下哭了起来:
“惊鹊,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是乔玉兰威胁我,要我装病不去参加演出,否则就把我赶出文工团,我也是没办法......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