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满肠子的坏水吗?那就通一通、透一透,把“坏水儿”都排出去!
既然敢这样做,蒋小七当然想好了后手。
就在陆子涵悠悠转醒的时候,听见窗外自己熟悉的声音。
“明斐,那人就在里面吗?你看住了他,爹去报官!”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透过窗缝儿传进来。
“是,陆叔叔水土不服,在里面休养。”一个稚童的声音答道。
“呸!呸!呸!什么水土不服!他那是缺德缺大了遭的报应!他个缺德带冒烟儿的,怎么不拉死他!
害的我声名尽毁,被县学退学,骗了我全部身家,他们倒是逍遥快活,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喝他的血!
明斐,你别拦着爹,我现在就要进去揍他一顿出出气!”
“啊?爹爹何出此言?陆叔叔看着仪表堂堂、文质彬彬,不像是爹爹口中那等下作之人啊!
您冷静冷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儿子你可别像爹一样被他那身皮囊骗了!那人惯会装模作样,白白的面皮包着黑心肝啊!”
“陆叔,不,那人若真是如此可恨,爹爹你就去报官吧,就算银子要不回来,关他个一年半载,让他吃吃苦头也是好的。”
“明斐,管好门,为父去去就回!”脚步声渐行渐远。
陆子涵在屋内听得心惊肉跳:这蒋文清,脑子怎么突然就清醒过来了?
他不是一向好忽悠的很嘛?自己大老远的绕路过来,不就是为了从这人身上再刮下来点好处嘛?
一圈儿游山玩水,银子早就花的七七八八了,最后一点银子还付了来兴和府的车费。
这下惨了!钱没忽悠到,人还得搭进去!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房门就“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小小的人走进来,用手扇了扇,屋子里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站定,在没有点烛火的屋内。
陆子涵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要亲眼看着才放心?让个孩子看着?
“陆叔叔,我爹爹和我说了你们之间的龃龉,我总觉得你们可能有什么误会,毕竟您看着不像个骗子。
我爹去县衙报官了,一时气急,他是走路去的,一来一回怕是得半个时辰。”
“贤侄,贤侄啊!你爹他,他是误会了呀,那些事都是我的两个同窗干的,硬是安在我身上。
我若是心里有鬼,又怎么会巴巴地大老远来找蒋兄弟啊,贤侄你得信我啊!”
陆子涵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很是真情流露。
“唉,我想着也是呢,您一看就是个正派人,可爹爹不听劝啊。”蒋小七故作为难。
“罢了,我就当一回不孝子吧!谁让您是我做主留下来的呢,我得为您的安全负责。
趁着我爹还没回来,您快收拾收拾上路吧,赶紧回家,等我爹回来,疾风骤雨我来担着!
我是他亲儿子,他总不能真的打死我。”
陆子涵老泪纵横,不知道是真感动还是演技精湛。
躺了一下午,也是恢复了几分体力,爬起来跌跌撞撞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就要出门。
“等一下。”
开门的手一顿。
两日后,兴和府到长寿县的必经之路上,一个只着脏污里衣的男子狼狈行路。
仔细看,还能看到男子右手的手指缺了一根,截断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