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哥他什么时候归家呀?”
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依偎在薛夫人身边,脸上的忧愁怎么也褪不尽。
“你大哥从省府乡试后,直接进京赴考了,春闱在明年春,等过了会试还有殿试呢。”
“那就是说,大哥要明年夏天才能归家了?”
薛雨有些失落,大哥不在,族里的兄弟姐妹又开始欺负她了,她真的好想逃。
“差不多吧,要是过了会试殿试,派官之前是有假期回乡省亲的。”
“我们不能进京去找大哥吗?到时候再陪着大哥一起回来。”
“雨儿这是怎么了?突然这样说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母亲,雨儿就是太过想念大哥了。”
算了,母亲一个寡居之人,也不能去族里为自己讨公道,她不能因为自己受点欺负就让母亲奔走。
不值当,母亲已经很辛苦了,要支撑父亲留下来的产业,还要担忧大哥的前程,她帮不上忙,就别添乱了。
“也是,你大哥已经离家数月,也确实让人惦念,雨儿你有空也去陪陪李姨娘,咱们院子人少,想必她也孤单得很。”
“是,母亲,雨儿会的。”
薛夫人拿起一摞账本中的一本,想着不仅李姨娘得学着看账本,雨儿丫头也得学起来了。
光靠她一人,真是有些筋疲力尽,孤木难支,两人也能打发打发时间,免得整日忧思过重。
族里的各家虎视眈眈,她必须给两个孩子守下这份家业,再坚持坚持就好,等栩儿考上进士做了官,就没人敢来欺辱她们孤儿寡母了!
夜里,薛雨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刚一闭上眼睛就是二伯家的堂哥堂姐们揪住她的头发,往她的头发上抹蜜糖的画面。
那天自己洗了好久好久,洗得头发生疼,感觉还是会招来蚂蚁和蜜蜂,七八日没有出房门。
薛雨心中愤懑无处抒发,她也知道自己若一直如此懦弱,只会被欺负得更惨。
可是自己是薛家庶女,母亲虽然疼她,可她也不敢随意告状。
李姨娘是大哥的生母,却不是她的生母,即使是她的生母又如何,薛家哪里有妾室说话的份儿?
罢了,还是不要给母亲和姨娘徒增烦恼了。
薛雨再一次否定了找长辈告状的想法,没用的,没用的。
她的生母在她出生后三日就因产后虚弱撒手人寰了,在这个家里,她是一座孤岛。
若不是有大哥从小到大相护,她只会过得更惨。
母亲不愿进京找大哥,那她就只能忍,从秋忍到冬,从冬忍到春,再从春忍到夏。
出乎意料的是,没过几日,薛家就收到了京中来信。
薛夫人一目十行,手有些颤抖。
“这孩子,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
李姨娘识字不多,在一旁有些着急,想看儿子信中内容,却又不敢从主母手中抢。
“雨儿,过来,给李姨娘念念信。”
薛雨也眼巴巴等着呢,这时候自然应得快,口齿清晰的将薛栩信中内容读出来。
李姨娘听到儿子让主母择日进京去蒋家提亲,竟是和京城的蒋地主一样,心中是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