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的意识如同沉入深海,挣扎间感觉有无数冰冷的触手缠绕住他,将他拉向更深的黑暗。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的景象像是被撕裂的电影胶片,残破而模糊。周文、怪物、闪烁的光芒、惨烈的嚎叫……一切都逐渐远去,仿佛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强行抹消。
猛地,他睁开眼睛,呼吸急促,额头满是冷汗。他的目光环顾四周,昏暗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四周的墙壁斑驳脱落,角落里堆积的杂物散发出腐败的气息。
他猛地坐起身,瞳孔骤缩——这是疗养院的地下室!记忆中的那个封闭潮湿的地方。
“林泽,醒了啊?你怎么睡得跟死了一样!”一个低沉粗哑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吓得他身体一抖。他转过头,看见张大力正靠在墙边,满脸不耐烦地啃着一块硬得像石头的压缩饼干。
“张……张大力?”林泽的声音沙哑,像是刚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用力眨了眨眼,试图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支离破碎的片段:怪物的尖嚎、周文冰冷的目光、触手撕裂空气的声音……以及最后那道刺眼的白光。
“别愣神了,你刚才睡觉的时候还直喘气呢,梦见啥了?”张大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把饼干往嘴里塞,顺手递给林泽一瓶矿泉水。
林泽接过水,却没有喝。他的手微微颤抖,眼神游离不定。他努力整理思绪,可那些记忆如同被打碎的拼图,完全无法拼凑完整。他抬起头看向张大力,试探性地问:“我们……我们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张大力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离开?离开个屁!你小子脑袋是不是撞傻了?我们还没找到出口呢!刚才你睡着的时候,外面那扇门还传来奇怪的响声呢,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响声?”林泽顿时警觉起来。他的目光落在地下室那扇半掩着的铁门上,门缝中透出一丝幽暗的光线,仿佛在召唤着他们靠近。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他隐约记得,这扇门外,似乎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怖。可究竟是什么,他却无论如何都记不清了。
“喂,你到底怎么回事?该不会真被吓傻了吧?”张大力见他脸色苍白,忍不住推了推他。
林泽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没事。刚才可能是做噩梦了。”
张大力撇了撇嘴,正想继续说什么,却突然住了口。他的脸色骤然变得严肃,抬起手示意林泽别出声。
林泽屏住呼吸,耳朵贴着墙壁仔细聆听。果然,从铁门外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爪子抓挠地面的摩擦声,又像是某种黏腻的物体在蠕动。
张大力的脸色瞬间煞白,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娘的,不会又是那些怪物吧?”
“怪物?”林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张大力,“你……你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