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颍川两年,你并未受太大苦楚?”
沈檀兮眉眼间带着丝小雀跃,“那是自然,不对不对,还是受苦了的!”
陆璿将女子刻意装可怜,想让他心疼的小表情尽收眼底,他未置可否,只唇角轻抬,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拂到耳后,柔声道,“怕不怕?”
怕什么?
沈檀兮想了一下,明白过来。
她像只小雏鸟一般,靠进男人的怀里,清甜的嗓音带了几分娇糯,“怕。”
“兮儿怕……阿霄哥哥真的生兮儿的气,不再理兮儿了呢。”
回应沈檀兮的又是一阵沉默。
沈檀兮暗暗挑眉,嘻嘻,又被姐甜到了吧?
可惜,甜过头了……沈檀兮没有看见,头上,男人嘴角的轻嘲。
陆璿都可以想象到此时怀里女人得意轻狂的模样,就像那一夜,她陡然变幻的神情。
她是惯会用这些貌似甘甜的饴糖,来毒人的。
她,没有一丝真心。
陆璿心底暗暗被撩起的火苗倏地熄灭,像是被强行侵入的寒潮冰冻起来,浑身浸着刻入骨髓的寒意,连带着眼神,骤然变冷。
他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他不是为了提醒她,而是为了……让她别坏他的事。
陆璿听着自己的声音,克制理性,像一个局外人一般,“既然你说了你的,孤也说一些孤的。”
“好呀好呀,殿下真是宠爱妾身,把体己话都告诉妾身,妾身好感动啊!”
沈檀兮果真换了一副感动的神情。
陆璿嘴角的假笑为之一僵,他眸光一暗,下一秒别开眼,道,“你想知道孤是如何坐上太子之位的吗?”
沈檀兮懵懂地摇了摇头。
陆璿舍去了细枝末节,只讲关键。
“自是因为当朝宰辅荣巍一力保举,他与百官纳谏,孤流落民间,皇后为后失职,为母不慈,罪无可恕,宣王虽无过,但追其源头,皆是错,理应拨乱反正,重整朝纲。”
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其中的博弈不必再提。
陆璿说完,淡淡看着沈檀兮,沈檀兮拧眉,“荣相?现在的宰辅是关相,荣相不会是……死了吧?”
陆璿摇头,“他被父皇发配漠北了。”
沈檀兮的眉头蹙得更深,陆璿想要伸手将她抚平,却终究没有动作。
沈檀兮感慨道,“漠北?比颍川还荒凉,荣相那么大岁数,这跟赐死有什么区别?”
“自是有区别的,荣相哪怕真的死在了漠北,朝堂,青史,都不会记载是父皇杀了他。”男人眸底划过一抹暗潮。
沈檀兮沉默了,她咬唇,似是被吓到了。
下一秒,她自言自语道,“那大小舒妃岂不是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