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还能说什么?他利落地滚了。
而得了丝绸产量下降而棉花产量提升消息的商户,纷纷在市场面上抛售棉花,准备去南方运丝绸回来,棉花价格不断下降,一日竟降了五十文。
察觉到这一变动的陆真手痒了。
“周主薄,咱们还剩多少银子?”
陆真这样一说,周主薄就知道她在打棉花的主意,覃木匠这边的进展缓慢,纺纱车的改进还没有成功,大人竟然就准备买下棉花,是否有些冒险了?
“大人,县衙还剩一万一千两银子,还要采买粮食呢。”
周主薄委婉地提醒陆真,离秋收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粮仓的粮食够这个月,可没够下个月的了。
陆真犹豫了,现在粮食价格居高不下,若是买粮,堪堪够平稳度过今年。
可这棉花价格突然暴跌,丝绸的价格开始飙升,说明南方今年的丝绸出了问题,商户的信息最是敏感,若是他们都开始抛售棉花,底下的农户生计难维持,这个时候收购棉花,也是维稳。
更重要的是,若是覃木匠的机子改进成功,这些棉花变成棉线就是分分钟的事,棉花价格降了,棉布的价格可没降。
“大肆收购棉花。”
周主薄没想到她是真敢,劝道:“大人,明日棉价还会再跌......”
“棉花最低的时候价位多少?”
“......约一百文一斤。”
“这么便宜?价低伤农,若明日棉花低到两百文,就开始收购吧,先买农户手中的,若是商户想出手,压一压价。”
周主薄松了口气,棉花不是永新县的主要农作物,农户手中的棉花也不多,两百文的价格还算合理。
第二日棉花价格果然又下降了,周主薄连忙让人去贴告示,收棉花,人群蜂拥而至,商户也来了不少,周主薄表面笑嘻嘻,实则在想着如何压价。
陆真去了覃木匠家,今早覃木匠派人来说纺纱车有进展了,这可是大事,她匆忙吃了两口早饭就过来了,没想到平老也在。
大约是来看看他的水车被拆成啥样了吧。
覃木匠看起来似乎好几宿没睡好,黑眼圈挂在眼窝下,精神却很亢奋。
“陆大人!改进后的纺纱车可以一次纺十锭!”
陆真眼睛都亮了,要知道,脚踏式纺纱车一次只能纺两锭,这一下子开了五倍加速,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来!试验一下!”
覃木匠让人拿来两卷粗棉线,分别放在两个滚轮上,然后开始将线穿过滚轮绕了几圈,两侧的滚轮都缠了一遍,然后开始用手舀水倒进水车的筒道里,纺纱车飞快地转了起来,滚轮旁边的木棒开始缠上细棉线。
一卷粗棉线约有两斤,等这一卷结束,接线继续纺纱,直到纱锭缠满。
陆真惊喜地看着眼前的纱锭,仿佛看到了钱。
平老也上前来仔细观察,水车还能这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