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路人,被带走到某处阴森封闭的审理堂,分开由几个官兵审问,宁烟实话实说,她就是个没来得及跑路的看戏群众。
那个审她的官兵正打算结案放人早点下班,另一个官兵过来,跟他耳语几句,他面皮一绷,对宁烟呵斥道:
“大胆刁民!竟教唆那两个女子秽乱皇室,实在有违伦理纲常!”
“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宁烟:“?大爷你不调查一下真相跟事情经过,就这么纯打?”
要定她的罪,好歹得弄清楚事情原委吧?听不知道谁说了两句,就要给她三十大板?
按照一般流程,也轮不到这个小兵定罪,怎么着也得正儿八经的大老爷一拍惊堂木再说吧?
人间的律例,定的也太粗糙不讲理了些。
“哼,那两位女子都交代了,是你出的主意,让两位皇子给她们在外包一处住宅。实在是不知廉耻!”
宁烟道:“你不问问皇子他们做了什么,我说这些话的由来,只听她们二人片面之词便要罚我三十大板。过于武断了吧?”
“您若有心,大可将几人召过来对峙,厘清事实再辨,这么着急,是担心这场纷争少了替死鬼么?”
“再者,审问一事不应由审官下定论么?你一个小兵三言两语便说要罚我,是否越权?”
审她的官兵品阶不低,走到哪那些平民对他不是客客气气的,何曾被人这般顶撞过?
他面露愠色,“人证物证俱在,多说无益。”
朝周围的几人挥手示意,“动手吧!”
宁烟没有动,维持着坐在他对面的平静姿态,手指都不曾挪一下。
她算是懂了。
为什么这么着急定罪?这还连那些真正审她的人都没见到面,不过是为了保住那两个兄弟,挑她这个软柿子推出去捂嘴呢。
不管那两个女子所说真假,她今天,是注定要当一回那个被牺牲的替死鬼了。
怪不得人间会有这么多破事,感情上至皇族,下至官员,全都烂透了。
在他们的世界里,真假,是最不值得挂怀的东西,以权养权,才是根本。
啧。
早在她见证萃云楼混乱环境之时,就该想到这一点的。
皇室愿意给达官贵人提供寻欢作乐场所,老板是那俩皇子之一,他爹能不知道吗?
说白就是想办法维护自己犯错的儿子,下面这些小官跟他一条心,随便找她替罪而已。
官兵招呼两个小兵过来擎住她,不等人走近,宁烟双手撑着桌面,慢慢站起身,故作无奈,叹息一声道:
“我于人间初来乍到,很想低调的,你们这么玩,我很难办。”
“哼!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教唆皇子做那等伤风败俗之事,搅乱皇室血脉,没要你的命都算轻了!”
宁烟懒懒抬眼,“既然都打定主意不讲理,就不要废话了。”
她袖子下的手指微动,按住袖弩发射开关,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审问她的官兵,连带着周围两个手拿刑具的小兵,齐齐昏睡了过去。
“齐灿。”宁烟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是谁的手笔。
肩头被人轻拍一下,转头,不是齐灿还是谁?
他用手理正她歪了的氅帽,道:“走吧,这几路官兵不对,他们并非皇室派来的人。”
宁烟疑声道:“并非皇室派来的?整个朝堂还有别家能私下使唤得动官兵?”
一向知无不言的齐灿,罕见的选择了隐瞒,“这些……牵扯较为广泛,一时说不清。小娘子若想知晓,下次相约重见时,我再告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