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大多是两人甜蜜的日常,有时也有缠绵,有时却是被她的哭声惊醒。
每每这时,满心担心害怕的余悸,会令他躺床上辗转很久都无法再入眠。
此刻终于实实在在地抱着姑娘了,黎宵腻在她身上好久都不起来。
钱岑橙也宠着他。
知道他在老家都还一直担心着自己迈不过忆起小时记忆的坎呢。
准确来说是迈不过忆起爸爸妈妈牺牲真相的坎。
但是她已经完全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了啊,她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小哥,想不想听听爸爸妈妈的事?”
黎宵闻言先从姑娘的怀中抬起头,手一撑,坐靠在了床头,改为他环抱着她,才有点担心地说:“想听但也不是那么的想听,你如果不想说咱就不说。”
“说说吧,我没事了。在我恢复的记忆里,大多其实都是幸福的儿时时光。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姨奶奶舅舅舅妈,还有岑一。小时候虽然学业繁重,但真的很幸福。”
于是,钱岑橙在这个夜晚,躺在黎宵的怀里,给他讲了很多很多自己小时候的事。
都是开心的、快乐的、有趣的事。
在最后,她才轻描淡写地说起了当时她从陈岑一家赶回去,撞见妈妈最后咽气的画面。
“那天本来说好一早要来接我回家的爸爸妈妈,不仅没来,连电话也没打给我。
问舅舅,舅舅红着眼眶说妈妈最近有事要忙,可能还得过几天才能来接我回家。
听完后,我好像有预感似的,独自瞒着姨奶奶他们坐着公交车回了研究院。
结果一进家门,就看到妈妈倒在了血堆里。。。”
说到这里,钱岑橙还是忍不住浑身有点颤抖。
黎宵紧紧地握住姑娘的手,“橙橙,可以了,咱不说了,好不好?”
但是姑娘反握了回来,“不,小哥,你让我说完,这一关我总是要过的,说开了,你我就都能安心了。”
于是她又接着讲了起来,说当时妈妈撑着最后一口气,清醒了过来,慈爱地盯着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让自己要好好活着。
“那之后,我的记忆有点凌乱,估计是心里在本能地排斥接收到相关的信息。
但是结合后来钟叔以及爸爸单位的领导来跟我讲的,恢复记忆以后,我拼凑了一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先是爸爸为了保护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危急时刻不惜跟敌人同归于尽了;
然后,已经渗透进来的另一个间谍为了死去的同伴,报复性地用爸爸的牺牲刺激着妈妈,诱导着妈妈,逼迫着妈妈;
而妈妈自生下我以后,一直都有轻微的产后抑郁情况,本来在爸爸的细心呵护下基本都好了,但是咋一听闻爱人惨烈牺牲的消息,再加上奸人有心挑拨,抑郁加重,痛苦之下拿刀割了手腕。
等我闯进去时,妈妈已经失血过多几近昏迷,看到我了,才从抑郁中清醒,可是太迟了,最后只能万般不舍地永远离开了我。”
黎宵心疼的擦着姑娘不知不觉中流出的眼泪。
姑娘却睁着泪眼,笑着问:“小哥,妈妈有抑郁症,我小时候被刺激的,也有过很严重的抑郁症,我,是不是很可怕?”
会不会吓跑你?!
钱岑橙心想,你可不能跑,也别怕!
你面前的钱岑橙,已经换了个芯子,此生应该都不会再陷入抑郁的情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