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念慈抬头往伞子顶上的图案望去,果然看到了沈道缘的画与诗作。“既然你这么用心准备我的生辰礼,那你为何又要故意失约?莫不是想我在人前……”柴念慈收回目光,盯着沈道缘冷清的眸子疑惑地问,但她讲了一半就咬紧了嘴唇,似是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想直接问沈道缘。
“当今圣上多疑,且我朝向来忌惮兵部的官员,一般都是选文官或世家纨绔子弟来担任兵部的要职,我文武双全,自是要收敛一些锋芒才能得圣上的青睐。千般思量之下,我唯有扮作纨绔好色,这才委屈了你。”沈道缘低声在柴念慈耳畔说着悄悄话,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
柴念兹与沈道缘四目相对,耳朵被沈道缘呼着热气的耳语弄得红了一片。然而,正当沈道缘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了柴念慈之际,却听到他的未婚妻说:“我不相信你说的!上次我明明在教坊司看到你搂着一个花娘出门,脖子上还有红痕。你这么放荡,我怎么能忍着不叫我爹上门退婚?”
“那次只是误会!那天我在教坊司不小心吃了芒果酥糖,脖子过敏起了红点,又用手抓破了皮,那花娘见状便扶我出门。我与青楼的那些女子都只是逢场做戏。”沈道缘用急切的口吻向柴念慈解释。
“哪里有这么多巧合与误会!沈大哥,我其实已经看破了男女之间的情事,一心只想长伴古佛青灯度过下半生,求你放过我吧。”柴念慈说到最后一句,便用哀求的神色与语气盯着沈道缘的双眸说。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沈道缘感受到了柴念慈心如死灰的眼神,而他一双剑眉星目也从刚才的激动与焦急中缓了过来,变回平日柴念慈熟悉的冰冷与无情。吴恩见自家主人与未来少夫人都沉默不语,他举着雨伞的手也酸了,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人,我这雨伞可否收了?现在太阳好像躲到云层后面了。”
“收了吧!”沈道缘与柴念慈异口同声地说,说完两人又不禁感叹,彼此竟然能在如此尴尬的情形下生出默契。于是,沈道缘脑海中又浮现出他与柴念慈青梅时的一些甜蜜往事,他抱着柴念慈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眉毛紧紧皱起。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么我倒要看看你的心到底能静多久。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但我会派人看住你,绝不会让你离开这香山寺半步。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比今天更疯狂的行为来!”沈道缘用半带威胁的口吻对柴念慈说,然后缓缓将她的脚放在了地上。等到柴念慈站稳身子回过神来,却只见到沈道缘甩袖离去的孤寂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