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厢房门外的木参听到了张若闻的咳嗽声,连忙敲门问:“耶律大人,你和霜儿姑娘怎么样了?我可以进来给你药汤了吗?”
“进来吧!”张若闻倚靠在床头,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双眸垂下看着睡得安稳的杜如霜。他在解毒前曾与木参约定过,如果他成功替杜如霜解了毒,便让他给自己备一些滋补阳气的汤药,故而木参算着时辰将汤药备好,并大胆敲门想进房内送药。
当木参与柏合两人进屋后,他们都被张若闻的脸色吓坏了,明明解毒前他们的大人还是脸色红润、精神焕发的,但解毒后就仿佛换了一个人,脸色苍白,双眸迷离地半倚靠在床头。木参赶紧扶着虚弱的张若闻,将汤药小心喂他服下。
柏合见状,一脸心痛地上前问张若闻:“灰狼大人,这合欢花果然厉害,竟然耗费了你半生功力,如果不是你事前服过护住心脉的药且内力浑厚,估计这会儿我和木参就要进来替你收尸了。”
“呸!呸!柏合你这家伙别在这里乱嚼舌根,小心大人一会儿罚你去扫蹴鞠场的落叶,还有扫马厩。”木参蹙眉骂了柏合。
柏合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毫不在意木参的威胁,他转头用有点怀疑的口吻问张若闻:“大人,霜儿姐姐她的毒真的全部解了吗?”
张若闻拿起杜如霜的手腕诊了一下脉,他抿唇对柏合说:“我刚替霜儿把过脉了,她的毒应该是被合欢花粉全部逼了出来,你们去把药浴的水倒掉,处理好里面的毒水吧。”
木参刚想和柏合转身去干活,张若闻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木参的衣袖问他:“木参,我和霜儿解毒时,狼王或者其他人有没有来过?”
于是,柏合便大概转告了张若闻宁展岩和陈锦欢偷袭狼王的事,张若闻喘了一口气,心想幸亏自己提前预想到自己的义父狼王会来阻止自己为杜如霜解毒的事,否则今天他和霜儿解毒过程被打断,两人都会有生命危险。张若闻皱起眉头,感觉到身上一阵冰冷,牙齿不禁上下打颤,他用眸光看了一眼木参与柏合说:“我累了,想睡觉!你们赶紧收拾好浴桶离开吧。”
木参闻言,连忙拉着柏合离开了,柏合看着张若闻苍白的脸,有点不放心地说:“大人,我和木参会轮流守在厢房门外,如果你或霜儿姐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们。”
张若闻轻轻点了一下头。在木参和柏合走后,他再也坚持不住了,全身打起了寒战,他知道杜如霜的寒毒解了,但自己阳气耗费太多,此刻身体无浸入零下二十几度的寒冰中,全身感觉冰冷刺骨。然而张若闻却不敢靠近杜如霜,他用一床棉被将自己的身体裹紧了,躺到了厢房角落的一张罗汉榻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杜如霜是被梨树上的两只黄鹂的叫声惊醒的。她睡醒后摸了一下自己身侧,竟然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她轻轻揉了一下双眸,在厢房角落里瞥见了裹着棉被全身冰冷的张若闻。
她大吃一惊,连忙抱起张若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着急地唤他:“阿闻,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为什么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