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九叙将腰杆挺直了一些,
越过挡在身前的护卫,来到了画舫前沿,看着那一道静止不动的身影。
副使赫连子光只觉得嘴唇干涩,心中有些畏惧,
对于那位靖国公,他虽然未曾与之交手,
但其赫赫威名是建立在草原人的性命之上,是实打实的功绩,其手上血淋淋地布满了草原人的鲜血。
若说草原人对其浑然无惧,那是自欺欺人。
身为草原副使,出门在外不能丢了蛮国气度。
他深吸了一口气,掩去眼中的畏惧,快走两步,来到呼兰九叙身侧站定。
“不要怕,我王庭立国之后,就是天下正统,再也不是以往的零散部落,
纵使蛮国再弱,也是一国使臣,不要丢了我蛮国的脸。”
呼兰九叙尽管已经苍老,冬日的冷风吹得他身躯冰凉,
但他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声音沉稳,没有丝毫畏惧。
这让一侧的不少乾人眉头微皱,
如此表现...才配得上压住大乾一头的草原王庭。
很快,呼兰九叙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黑色身影就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他略微错愕,眨了眨眼睛,心中涌出一丝疑惑,居然走了?
但很快,从身旁传来了一阵惊呼,
“来了!!”
“天上!”
如此,呼兰九叙才眨动眼睛,看到那在秦河上不停跳跃,落下又冲上天空的身影,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眼前有长刀一下一下砍动,让他的脸颊生疼。
不到三息,那道黑影便出现在了他们身前,就这么生生立在了秦河画舫的名贵栏杆之上。
船上之人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孔,的确是一脸冷峻的靖国公。
得知消息的刘福之脸色大变,匆匆从船舱内冲了出来,略显肥硕的身体有几分滑稽,
但当他见到林青后,心中咯噔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他来做什么?
出身开元曾氏的曾延德此刻也赶了出来,身体消瘦的他显得有几分灵活,
但他不复在船舱内那般淡然,脸上出现了一些不自然,眼眉狂跳。
“靖国公亲临,我等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大相国呼兰九叙深吸了一口气,率先开口,是敌是友总有些礼数。
林青轻轻迈步,走下了外围的名贵栅栏,脚踩在画舫的甲板之上,视线扫过在场的十余人,眼神平静,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最后他停留在大相国身上,淡淡开口:
“闲来无事四处走动,却发现大相国亦是如此,特来一见,冒昧之举,还请海涵。”
话虽然这么说,但在场之人却没有丝毫感受到他的歉意,反而有一股针锋相对的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