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有怨气?”
书生模样的何尚恭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落得一声苦笑。
“还是老师您懂我,战事如火如荼,弟子身为布政使,却只得在这里看文书,成为那传话筒,心有不甘啊。”
“呵呵,文武之争你来我往乃是常态,南越在乾境之外,那里的快活日子不可以常理视之,你还是要早些收心。”白发老者缓缓说道。
何尚恭继续摇头苦笑,将手中文书丢在桌案之上,身体后倾,靠在椅背,
“若是能选择,弟子宁愿去做那宣慰使,文武皆一言蔽之,何其痛快。”
白发老者笑道:
“哈哈哈,这人生于世间,哪有真正的自由自在,
看看为师,为了躲那两个老家伙,已经数月不曾回京,一路走来看山看水看人,倒是别有一番体悟。”
老者怡然自得,丝毫不为心中烦恼而形于表面,
但其弟子何尚恭眼中却闪过一丝愤懑,
老师乃当朝通政使,九卿之一,有封驳奏疏,沟通内外之权,
五军、六部、都察院以及各地衙门上呈帝的奏疏都需要盖上通政使的大印,才能呈上。
本是权力极大的当朝大员,可生生被那两个老家伙高高挂起,
以至于只能落得只能游山玩水的境地。
他能从南越调来彭州任布政使,老师虽然出了力,但真正原因乃是当朝二位大人丝毫不让,
彭州又乃重地,主官不可空缺多日,这才取了个折中之法,将他调来。
虽然得以升官,但处处受到掣肘,
无奈之下,只能凭借家中钱财开道,处境这才好上许多。
他也明白了钱能通神的道理。
想到这些日子大笔撒出去的银钱,
他心中便隐隐作痛,英俊儒雅的脸庞带上一丝狰狞。
一侧的白发老者见状,轻轻一笑,手扶座椅,慢慢站了起来,遥望北城门方向:
“权势越大,获得的好处越多,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
当然,若出了祸事,罪责也是最大,在这赤林城中,你如此处境未尝不是好事,
至少...在事后的清算中,能得以保全自身。”
白衣老者侧头看了看自己这位弟子,见他脸色平静下来,静静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若不是你能逃脱干系,老夫说什么也不会答应那些人。”
何尚恭脸上顿时露出感激,待到老者转过身去,他脸上又迅速恢复平静,问道:
“老师,我们如此做,是否有伤天和?”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