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的眸子猛地张开,其内寒光毕露,死死盯着孙玉那干瘦的脸庞,
“到此为止?”
“你可知左贤王离开赤林城带走了多少百姓?”林青语气阴寒,心中再一次不可抑制地涌现出阵阵后悔,
为何没有碰到左贤王撤里的军卒!
“下官知晓,对此陛下彻夜难眠,如今已满头白发。”这位御马监掌事面露悲痛,缓缓将头低下。
不管他们在外如何风光,一身荣华富贵皆系于主家,若是陛下不得安生,那他们的富贵也将是浮云。
林青盯着他们看了许久,最后长长地出了口气:“陛下身体还好?”
“原本是不好的,但...听闻靖安侯从王庭而来,堵住了二王北逃通道,陛下心情大好,在走时已经恢复正常膳食。”
孙玉说这话时,身后的司礼监长士刘知行只觉得喉咙干涩,满脸惊惧。
这话如何能说?
天子龙体安危不可传于大内之外,更何况是与边将诉说,此举不是大不敬,而是谋反,乃天大的忌讳。
但他这位同僚,说得肆无忌惮,靖安侯同样听得肆无忌惮。
这让刘知行觉得汗流浃背,冷汗一点点,顺着肥硕的脸庞流下。
原来今日从头到尾....说的都是些谋逆之话。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林青又问。
孙玉想了想,缓缓摇头:“陛下只是在我等出行时说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具体军略我等并不参与,由靖安侯决断。
另外...侯爷的书信陛下看了,侯爷所需,下官也一并带来。
共三百九十人,皆是京中工坊内的能工巧匠,另有制造书册六十余,届时从宫中带来。
只不过...下官觉得,时间如此仓促,怕是有些来不及,能制造多少...下官不能保证。”
见说到正事儿,林青脸色凝重:
“尽力而为,此事关乎战事胜利,就算是随意拼凑,也要给本侯凑出来。”
孙玉面色凝重,重重点了点头:
“还请侯爷放心,此等事物已在兵仗局内粗略仿制,
工匠们已掌握此等事物制造方法,只是在这北疆缺少能工巧匠,就算是加以制作,也难以凑够数量。”
“此事本侯已与平西候商议,西军中山擅修甲胄者不计其数,平西候已然答应调拨万人,配合尔等行动。”林青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似是一切尽在掌握。
孙玉脸上干瘪的皱纹如同菊花一般绽放,眼神中更是露出喜悦:
“此举甚好!!”
“此举甚好啊,仿制终究是仿制,若无军卒配合,造出来的东西也难堪大用。”
说着孙玉朝着林青深深作揖:“若是下官早知此事,那刚刚在军帐之中,便不会出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