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手下的鼻子开始骂。
“仙官都说了，捐钱最少的要被斩首，第一名可是有重赏！”
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大人，您可以和其他大人商量商量，大家把捐款数额排个居中的位置就好。”
“这样既安全，也不用出太多钱。”
在死亡面前，他们并不是一点惧怕都没有。
甄邯：“没有退路，谁想死？”
“谎报一下，你死他上位。”
甄邯身为三公，又负责土地管理、赋税征收，自然不担心自家粮食没有他们多。
但他知道手底下搜刮民脂民膏，那万一有人比他心更黑呢？
手下察觉到他的想法建议道：“不如——”
“那是仙官，你以为是陛下啊？！”甄邯咆哮着打断，“你们这几头蠢驴！”
王莽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开房门，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惊得屋内众人浑身一颤。
“好啊，甄邯你好大的胆子！”
甄邯的身子不停地颤抖，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心里懊悔不已。
这下完了，被陛下撞个正着，之前的那些事要是也被翻出来，这条命可就没了。
“你敢骂朕蠢驴。”王莽的声音里满是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甄邯猛地抬起头，原来没听到吗？
也是，陛下年纪大了，耳背也正常。
他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解释道：“陛下，臣没有啊，臣是在骂手下们。他们不懂事，说不用捐出所有家产。”
说着，他还挤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但我身为大司徒，位列三公，本就应当以身作则，为百官做个好表率。”
“哦？”王莽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追问道，“那你要捐多少？”
甄邯战战兢兢地说出一个数字，王莽一听，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啪”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的家产竟堪比国库中囤放的粮？你好大的胆子！”
甄邯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连滚带爬地跪伏在地，拼命磕头，额头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嘴里不停地求饶：“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这些都是臣庄子里屯下来的粮。”
可实际上，这是他在上报税收时，暗中篡改账目，故意将实际收上来的赋税数额减少，把差额都偷偷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王莽哪里管他这些粮食是从哪里来的，在他看来，有就是错的。
一想到之前自己为了应对饥荒，绞尽脑汁发明“酪”的时候，这些官员没有一个人主动献上粮食为他排忧解难，如今却一个个私藏巨额财产，他就怒火中烧。
王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朕勉强相信你这一回。”
“快去准备吧，别让仙师等急了。”
甄邯一听这话，心中暗自窃喜，他太了解王莽的脾气秉性了，知道他好糊弄。
连忙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谢恩，那假惺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王莽一走出宅院，立刻低声吩咐亲卫：“给我死死盯着这些大臣，看他们从哪些庄子运粮，把所有的庄子位置都摸清楚，一个都别放过！”
65岁正是证明自己的年纪。
——————————
①大司徒甄邯
大司徒主要负责民政事务，包括土地管理、户籍统计、赋税征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