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春三月,梁廷假时太尉韩阻节,行征南大将军,典荆豫二州兵事,军十万乡南荆。时兵粮转运于路,连绵百里而不绝。
韩阻既受命,先遣轻兵步骑二万五千袭当阳。帝时与圣王在长坂,从骑惟四五百,梁骑掩至,帝与恒奋战而身免。欲还当阳,追迫,不能入,南遁,退至江陵,固垒于江北,急报于长沙,书传武陵、零陵、江夏三郡,使各遣兵向江陵。
郝应闻书,即西乡,路集兵,至于南郡内,已合兵二万。时任成昼夜兼道,先至,与帝合兵,士卒三万,扩张旗帜,如五万之势。韩阻即后至,见江北垒固,旗帜蕃然,遂北距十五里而屯,又与参军邓凝曰:“贼背水而固垒,虽势众,徒见禽耳。”
应至,合军,托委以帝,帝让,应曰:“此生死之时,惟君可以决胜,望莫再辞。”帝乃受命,归本营,召圣王,问策,对曰:“今敌势壮而气骄,亦示羸以诱,断截其后而要之于江,敌可破矣。”帝曰:“尽以委君。”王诱而遂袭破之,追亡逐北,馘斩以万计,降者八千余人。
既胜,应致功于帝,帝曰:“此管子常之功也。”应乃以帝为南郡。
帝既有威名,常欲自成大业,每以蜀中天险,可为王者之资,心欲有之。七月,帝言于应曰:“今梁军数败,天下四起,一时不能扰荆襄,余请麾师泝入川蜀。梁为镇关东之乱、鲜卑之侵,尽发川蜀之军,其一郡之卒不能满千,义师西乡,自可摧枯拉朽,巴庸之地可传檄而定,时将军帅师发于江陵,臣偏军动于上庸,则暴梁可灭,中原可图矣。”应然之,帝又请曰:“巴庸虽易图,而亦非唾手之物,臣乞予臣兵一万,请任成随行,则可横扫如卷席矣。”应许之,予兵一万,加本营军一万,合二万人,越巫山,乡白帝(注曰:此后帝遂独创基业矣)。
九月,既西乡,泝至白帝,拔之。缘江岸西上,所在报捷,克定巴土。
九年二月,既定巴中,帝会诸将,问曰:“今欲北,莫若自上庸而如中原,或捣汉中而取关右,宜何者?”诸将以为,若入川者,又须夺关右,难也;从上庸发,直捣中原,兵可不日近雒都,易也,且若击川秦,孤军而行,发上庸,与郝应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