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眸光微闪,没有回答王氏的话,只盯着印泥上的浅浅图案皱眉。
印泥中间的图案像一只受伤少了一只翅膀蜷缩在一起的蝴蝶。
“这也太不清楚了。”
王氏无奈,“可是她肩头就是这样的印记啊,郡王妃不是说她小时候被炭火烧伤,那蝴蝶印记有些模糊了。
我这是趁着她换衣裳的时候印的,也不敢太用力,怕被她发现了。
要不咱们再另外找时间重新拓印一遍?”
安郡王皱了皱眉,将印泥放回桌子上。
“再说吧,你先去忙你的,我还有事要处理。”
王氏福了福身,离开了。
安郡王拿起印泥仔细端详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刻刀,将蝴蝶翅膀上凸起的那块泥压平。
然后用刻刀轻轻在右边又划出大致的一张翅膀轮廓,然后叫了心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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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印泥交给心腹,“去找家铁器店,按照这个形状打造出来,要快。”
心腹拿着印泥离开。
安郡王捋着胡须喃喃,“希望这次能有用。”
孟云裳并不知道书房发生的事情,此刻她正坐在镜子前,将那些珠宝首饰一件一件地往身上戴。
安郡王妃坐在桌前,满脸不安。
“南烟,咱们要不还是回你哥哥的院子吧。你哥哥若是知道你又回了郡王府,定然会不高兴的。”
孟云裳正美滋滋地左右端详着头上的金镶玉步摇,闻言不由撇撇嘴。
她才不在意叶崇扬高不高兴呢。
在她看来,安郡王妃和叶崇扬两人分明就是傻。
明明一个是正室,一个是嫡子,却让王氏那个侧妃把持着王府,萧逸那个庶子做了世子。
他们母子二人却避让出去,住在那逼仄的小院里。
真是没出息。
孟云裳心里暗骂一声,声音却透露着十足的委屈。
“母亲,我只是想见见亲生父亲而已,难道你也觉得我做得不对吗?”
安郡王妃眼神不好,看不到孟云裳在做什么,闻言伸手去摸索孟云裳。
孟云裳扶住她的手,在她旁边坐下。
安郡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叹息,“你才回来不知道,其实你父亲他......
唉,还有那王氏,面上一团和善,心里不知道有多黑,总之这府里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咱们在你哥哥院子里,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孟云裳脸色微沉,轻轻靠在安郡王妃怀里,掩面啜泣起来。
“我从小没见过母亲,被一个穷秀才养着,一年到头见不着一块荤腥。
别的孩子有饴糖吃,我没有,别的孩子有新衣裳穿,我也没有。
大冬天烧的都是那浓烟炭,几次险些没呛死。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父母身边,竟也不能过几天好日子吗?”
听她说起小时候的遭遇,安郡王妃心疼得泪水涟涟。
“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
孟云裳见她神情迟疑,一把握住她的手,委委屈屈地说:“我不怪母亲,要怪也只怪我自己命不好。
可老天爷可怜我,让我被找了回来,如今又蒙太皇太后赐婚。
母亲,那文昌侯的下人们惯会捧高踩低,我想从郡王府风风风光出嫁。
侯府看我有郡王府撑腰,必然不敢欺负我的。”
顿了顿,她忍不住小声嘀咕,“哥哥若是真的心疼我,定然也会如此想。”
安郡王妃想起儿子的脾气,一时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