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说啥呢?我也要!”
宝乐不甘落后,也随之争抢。
那个被围追的人就这么换成絮儿,孟长义转身欲走,絮儿推了推小枣道:
“快把你的‘独食’扣下,一会儿被人看见我可保不住。”
小枣和两个弟弟屁颠屁颠喜滋滋去接,孟长义欲言又止,絮儿没给他机会。
村子里敢吃蛇的人多的是,翻来覆去野菜萝卜,早有人口中泛苦脸绿肠青。
尤其是壮劳力,主粮不够吃,油水也少,多数时候都要想办法吃点野食。
村里有一点很好,但凡东西带回来够大家分口汤的,一般不会有人藏私。
至于这长虫么……絮儿以为只有一条。
她受惊吓讨要点补偿,转送给小姐妹怎么了?
村子里几乎是人挨人,想要多吃棵草随便你,但是多一口肉?哼哼,见者有份毫不夸张。
最后小枣也不过是咂摸咂摸味儿。
张大嘴没捞到宰羊的活计有点可惜,一双虎目盯着野羊的黄眼珠子琢磨,絮儿能不能让这玩意儿听话干活?
累死在地里不好放血啊,啧~烤得焦香或是做成羊肉汤饼都好吃……
两只野羊吓得不敢吃草,在马厩里踩来踩去。
望“羊”兴叹的可不止一个张大嘴,马厩前前后后来了不下五批人,全是问什么时候杀掉喝汤的。
张大嘴抱着胳膊站在那,心里怀疑絮儿这办法算不算白日做梦。顺便帮大侄女看着那帮饿狼似的贪吃鬼,别一错眼再把羊羔子给宰了。
絮儿怕蛇的事传遍全村,甚至还有庆七他们几次警告。
角落中的细细心里不快,同样的年纪,一样的怕蛇。她能得到那么多关怀,自己除了哥哥,可能无人在意。
山中无鸡鸣,初夏的清晨,漫天都是小积云。
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挑粪,一条长龙蜿蜒登山。晨晖穿过林间缝隙,平等闪耀着每一个勤劳之人。
倘若身处太平之局,肥地、整地几乎是庄稼人一辈子都放不下的事。在耕种的粮食作物中,谷子占地最广,收获日期最近,追肥刻不容缓。
粪箕吱吱呀呀,扁担两端有规律地颤动。顾不上两侧肩膀的肿胀麻痛,也来不及收拾粪肥画出的两条路缘。闷雷催促人们咬牙往返于村子和荒地,天降之雨最适合庄稼生长,怎么都要好过挑水浇地。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时,每一片叶子倔强昂扬,风雨留下痕迹,却未能让其屈服。
众人冒雨归家,身子弱一些的也不过是多喝一碗热水。
风调雨顺的开端,让闲在家的人们喜笑颜开。省去一场浇地之苦,他们可以多收拾三分荒草。
马厩里的两只野羊闹脾气不肯吃东西,尤其是那只五六个月大的公羊,顶着一对巴掌长的羊角没一刻安宁时候。
细细和小枣喂不进去东西,急得没办法只能将絮儿叫过来。
“瞧瞧瞧……那个不听话的还想啃柱子呢。”
小枣用一根树枝抽打小公羊,企图让它老实哪怕一会儿。
细细愁眉苦脸,感觉连她的酒窝都浅了好些。
“我和小枣尽力了,它们就是不吃,怎么办啊絮儿?该不会要饿死吧?”
三人头顶树枝和树叶编的帽子暂时遮雨,说话功夫,脚踝往下已经溅了不少泥汤。
钱有从茅房出来,一眼就看到那个纤瘦的背影。一双腿不听使唤,走到马厩时额角已经开始淌雨水。
“你们三个怎么不进去躲雨?”
呃……这个么……忘记了。
四个人和两只羊挤在马厩里僵持,一直到张大嘴踏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