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钱有对绑在柱子上的人没有丝毫客气。
要不是攻打山贼的时候带上毛雀,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个禽兽就是麻六呢。
上河庄那些人经受的磨难,有半数源于这个地痞走狗,至于另一半,自然在那个薛寻身上。他们谁也跑不了!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万一军头和邓宝没有恰好经过,那一夜的细细要怎么办?
越想越恨,越恨,下手越有分寸。这么个人渣,害了平安镇上下多少美貌女子,有的甚至因此家破人亡!麻六,这么个狗屎一样的小人,竟然在土匪窝中靠屁股混得如鱼得水,哼!到了我钱有手中,你生死都别想痛快。
隔壁院中,一群汉子见只有曹三德,不由得有人着急,问军头怎么还不来。
曹三德挖了挖鼻屎道:
“你这话怪有意思的,里边生的又不是军头的种,他有甚好急的?哦,救命还不行,非得乐滋滋上赶着当爹啊?”
王志劝阻道:
“虽然你这话在理,不过自己兄弟,你何必说话这么刺耳呢?”
做了一段时日掌柜,王志多少有点改变。
曹三德抬着下巴,眼中不免揶揄对众人小声道:
“军头醉了,抱着苕帚做美梦呢。”
说话功夫,屋里传出一阵用力的闷哼,紧接着就是一阵婴儿啼哭。
屋子外头的男人们愣在当场,这就生了?
唐越冬拍拍大腿根嚷着:
“还发愣,邓宝快去,把军头喊过来!”
邓宝甩起大长腿,一路飞奔到孟长义的屋子,来不及把人叫醒,直接动作利索的将人给背出门。
孟长义清醒一些,只是稍稍头昏。
“邓宝?作甚?”
奔跑的少年快速道:
“大肚婆生了,老唐让我来叫你,不知道为啥。”
孟长义被他颠得有点想吐,连忙让邓宝将自己放下来。
“她生孩子找产婆去啊,再不济找找四邻上年纪有经验的妇人也行,我又不会接生。”
邓宝拽着孟长义一个趔趄,一问三不知。
钱有听见孩子哭声,手中的鞭子一扔,拿起火把翻墙过来。恰好听见远处急促的脚步声,等孟长义两人到了之后,破旧屋门被一双无力纤弱之手打开。
火把在她脸上照出明暗变换的光影,女子脸色苍白,湿发贴额,下身染着血渍。
扑通一声,女子跪倒在孟长义面前,磕下一个响头。
孟长义强忍着跳脚,这是第二次了,怎么总有女人要这么对他?有一个絮儿够够的了,他可不想再带回去一个啊!
好在女人并未哀求什么,只声音虚弱道:
“第一个头,谢各位好汉救命之恩。”
说完再次咣地一声,抬头时眼中含泪。
“这一头,求哪位菩萨心肠的好人,给孩子找个好人家。不求吃穿,能活着就行。”
这……还挺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