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德站在一旁,只看得是目瞪口呆、惭怍不已道。心中唯恐阿梨会因此而轻视了自己,便一改往日的佯瘸之态,铿锵有力地几步走近了她,微微地清了清喉咙,一脸肃然道:“阿梨呀,想必你方才,也已经看出来了——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是故意装做瘸腿不便的,事实上并无残缺。”
“哦。”
阿梨当然丝毫都不感到意外地,淡然点头道。
“可是,阿梨,”
惊愕万分、失落异常的,反倒是李明德自己:“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奇怪,我为什么要装瘸吗??”
“启禀公子,那是您自家的私事,我无心探究根底。”
阿梨近年以来,早已在独孤远峰的点拨之下,对此答案洞若观火,只能面无表情地拱手说道。
本来以那李明德的心智,应该不难听出,阿梨为了不触及他的私隐之痛,已经用“自家”二字,委婉含蓄地向他暗示出了真正的答案。但正所谓“关心则乱”,唯因用情至深的缘故,是以李明德,一心只陷入了极度失望的情绪当中,并没有觉察出,她的这一片体贴的心意。
但失望归失望,向来温文如玉的李明德,决不允许自己在阿梨的面前有任何的失仪之举,更别提质问和责备她了。
“嗯,难怪那厮,竟然会如此地动心——这枚龙角鹦鹉玉坠儿,乃为隶属于皇室专用的殷商古物,其质地优良、保存完好,价值连城,奇货可居呀!””
所以,李明德一如既往、若无其事地,隐藏起了所有的感受,依旧假跛着右足,一颠儿、一颠儿地凑上前去,审视了一番她手中的乳白色玉坠儿,含笑岔开了话题道。
阿梨眼瞧着那枚玉坠儿,雕工拙朴、色泽灰暗,块头儿颇小而又手感硬、重,且表层之上,又有多处的白光沁丝,貌似很是劣等的羊脂玉饰,实在是不甚起眼儿,但想那李明德出身于豪门,自幼便见惯了这些珍希的古玩儿,既然他说如此,那就必定不会有错儿。于是,便请他先行等在此处,自己则手持着玉坠儿,回头找寻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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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呀,你怎么了?”
没过多久,阿梨便带着满脸的不豫之色,愤然归来;李明德见她的神情有异,连忙温声询问她道:“是不是在途中,又出了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