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哭闹的夫人,正是朝德娘娘,四皇子的生母。她发丝凌乱,妆容也被泪水冲得斑驳不堪,平日里的端庄优雅早已荡然无存。她膝行几步向前,双手死死揪住自己的裙摆,声嘶力竭地哭喊着:“陛下……陛下啊!臣妾求您开开恩,饶了希儿一命吧!他再怎么犯错,那也是陛下的亲生骨肉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绝望与哀求。
付贤静静地站在一旁,面色冷峻,眼神里透着几分不耐与厌烦,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朝德娘娘哭闹了好一阵子,嗓子都渐渐沙哑,可贞启帝依旧没有抬头,好似被那奏折牢牢黏住了目光。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朝德,你宠溺此子已经多年,平日里对四皇子疏于管教,才致使他犯下这等大错,即日起,打入冷宫吧。”
话落,侍卫们训练有素地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在地的朝德娘娘。她还在拼命挣扎,伸长了脖子朝着贞启帝的方向呼喊,一声声的哭喊,裹挟着无尽的悲戚,响彻了整个幽深寂静的皇宫。那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御书房才重归寂静。
贞启帝微微后仰,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轻轻叹了口气:“这些折子朕大略看了一下,不少地方还是藏着问题。全都送到太子那儿去吧,朕今日乏累得很。”
说着,他缓缓起身,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往殿外走去。付贤见状,赶忙微微躬身行礼,口中恭敬说道:“恭送陛下。”直至贞启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直起身来,着手去整理那满桌的奏折。
探清府。
此刻的探清府,宛如一片璀璨的人间烟火场,灯火将四下里照得亮如白昼。府中的众探子们一扫往日的阴霾,各个仿若重获新生,那股子兴奋劲儿全撒在了酒桌上。大碗的酒被豪迈地端起,再痛快地灌下,一时间,欢声笑语、喧闹叫嚷声交织在一起,在府院里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清水楼内,一楼的氛围亦是其乐融融。陆忠与四位虎卫围坐在一张大桌前,正畅快地享用着饭菜,盘中菜肴热气腾腾,酒香、菜香弥漫在空气里。唯有周千,心思全然没在跟前的美食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旁边那张桌子,脸上满是无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