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诏令的四重恩典,如海潮一般,迅速扩散到大秦的每一个角落。
从第二日开始,就有无数人打听,捐爵的具体流程。
第三日就有人找到了户部去。
从这一日起,户部门槛都被踏破了,扶苏忙到飞起,谁也没有想到,大秦的有钱人,居然这么多。
可明明还有许多人食不果腹,一到灾年,饿殍遍地。
如今天子诏令出,有钱人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简直源源不绝。
户部装钱粮的仓库,堆满了一个又一个,正请来了内务府的工匠,昼夜赶工,建造更多,更大的仓库。
有道是手里有粮心不慌,嬴政每日接到扶苏传回来的消息,都要大笑几声,吃饭的时候也要喝上几杯。
...
此时,在殿外,赵崇徘徊许久,时而扭头看向嬴政所在的宫殿,但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统领,您就跟陛下说说吧。”
“是啊,兄弟们的日子都没法过了!”
“我家那口子都说了,今天办不了,都不让我回家!”
几位手下围在赵崇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赵崇脸色有些不自然,侧了侧脖子,将脖子上的两条浅浅的血痕藏在领子里。
“你们叫本统领怎么说?把殿下,王翦,李斯,杜宇,一次性统统告了?”
赵崇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又继续道:
“你们的日子不好过,难道本统领的日子就好过了?”
旁边,一位脸色有些憔悴的汉子都快哭了。
“统领,那李斯分明就是蓄意报复,我弟弟当县令当的好好的,他凭什么说查就查?押进了刑部大牢又不审,我娘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赵崇苦笑一声。
“东林校尉,苦了你了,但本统领也没办法,我大舅哥只是在街上跟人发生了些许口角,直接刑部的捕头上了枷,如今还在大牢里!”
旁边,又一位校尉道:
“那我小舅子他们一家的吏籍总该办了吧?殿下一向平易近人,统领您就帮我去说说吧。”
“呵呵,你有小舅子,我就没有?我还多着呢,昨日我去户部,等了半日,连殿下的面都没见到,找那户部侍郎,却说需要殿下定夺,区区吏籍,什么时候需要殿下开口了?”
“那咱们黑冰台大堂跟院子里的路面,自从被杜宇的随从踩坏,现在都一个月了工部还是不来修,那章邯以前不过是个小将,难道还敢不给统领您的面子?”
“那是以前,现在我见了章邯,都得喊一声尚书大人!”
“还有杜宇,咱们的俸禄是朝廷给的,又不是他杜宇,凭什么不给我们发?”
“我表弟当了七年县尉,也该升县令了,文书都递了上去,吏部就是不给批!”
“统领,那些人分明就是刻意针对你,咱们今日,就求陛下,给咱们做主!”
“就是!”
“统领大人,我们随您一起觐见陛下!”
“定要将这些人的丑恶嘴脸,一一揭露!”
一群手下在自己面前诉苦,赵崇却沉默不语,搞的手下们都急了。
“统领大人,您说句话啊!”
赵崇苦笑一声。
“其实早在半月之前,本统领就找过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