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心肠极软的人,曾经作为李相夷时,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软,常常用铁血的手段来震慑住众人,连四顾门中之人都道自家门主嫉恶如仇、心狠手辣,敬畏多于亲近,却往往忽略了他的重情重义。现在的李莲花却是不必掩饰,做大夫的心肠软不是正常的吗。
他的心软当然是针对他羽翼之下的人,如今他下意识的便将忠于萱公主的人也划拉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只要对方不是什么丧心病狂、十恶不赦的恶人,他倒也愿意照拂一二。
虽然这家人当初为了把人撵走,杀了不少人。但是那也是好几代人之前的事了,现在他们还没来得及作恶,对如今建设园子的工人做的事只能算的上捉弄而已,一切都还来得及。他知道并非他们不愿意下狠手,而是确实没这个能力,但相信在他的管束之下,应该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遵纪守法的。
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要搞清楚,这家人跟南胤其他势力有没有什么瓜葛。
他放缓声音问道:“你们除了奉长辈遗命守着这园子不让人住,还有别的什么吗。据我所知,近些年南胤人可是活跃得紧呢。”
那老者不屑的道:“我家乃是术士出身,除了主上和祖宗,就算是大术士要命令我们做事,也要看我们愿不愿意。你说的我倒也知道些,无非是以往那些王族的旁支如今见这么多年嫡支未曾出现,便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有资格代表南胤了。”
“一群不自量力之辈,打着复辟南胤的旗号,往自己身边划拉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更别说有什么能力了。自己相互之间倒是斗的个你死我活的,哪里顾得着下面的南胤子民活得怎么样,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人头的蝼蚁罢了。指望他们复辟南胤,比之痴人说梦更不切实际。”
妙手空空嘲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们只算是养虫人吗,怎么现在又说自己是术士了,莫不是以为我们不清楚养虫人和术士的区别。”
老者涨红了脸道:“我家祖上是正经的术士出身,我们的血脉便是最适合修习痋术的,只是如今痋术式微,我们没有地方去学习高深的痋术,又没有经过术士考核,方才自谦,岂是那些只配养痋虫的养虫人可比。”
又对李莲花道:“我家小儿上次去教授你控虫之术,回来后赞你灵力充盈,天赋异禀。想必必有我南胤术士血统。”
妙手空空放声大笑:“莫非你认为但凡有天赋之人都是你南胤后裔不成?你看他的容姿,哪一点有异族形象?”
李莲花微笑道:“我并无南胤术士血统。当时乃是有不得已的原因需要控虫之术,不能假手于他人,方才找了令郎学习,也没个比较,不知道令郎所说天赋异禀是怎么个情况。或许只是因为我学东西比他容易一些?”
那老者疑惑的看看李莲花,又看看自己儿子,觉得他说的也并非不可能,自己儿子确实算不得聪明,有人比他聪明,学东西比他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