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玉,不要以为你成了***,就能在哀家面前耀武扬威。”
“我大辰以孝道为先,若皇帝和大臣知道你如此口出狂言,必要上书弹劾你!”
“是吗?那.......”
她眨了眨眼,很是无害。
“不让他们知道,不就好了?”
“你!你真以为你能一手遮天!”
“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不过是替祖母训诫身边僭越的奴才,何来的一手遮天呢,这帽子未免扣得太大了。”
赵元霜气得胸口起伏,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萧无玉掸了掸衣袖,语气很淡。
“哦,对了,祖母应该也听说了吧。那日登基大典,有一妇人口出妄言污蔑本宫,陛下已将她下狱了。”
赵元霜讷讷道,“那又如何?”
“我记得,祖母的远房表亲,是程家旁支的孙媳妇?还有宁州刺史赵成予,也是您亲戚?”
赵元霜身形一抖,没接话。
“祖母都活了大半辈子,享了这么些年的清福,可是觉得太无聊了?”
轰隆隆,天上一记闷雷响彻云霄。
银白闪电将大殿刹那间照得亮如白昼。
萧无玉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手中疏狂随意转了转,刀柄那颗血红宝石,如同饮血般艳光四射。
“你......你想干什么?!”
赵元霜死死抵在椅背上,退无可退。
萧无玉的刀刃并未出鞘,只在那紫檀木雕花扶手上点了点。
金属磕在木头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在殿中突兀地回响。
配着殿外雷雨交加的轰鸣,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惨白的光明明暗暗,打在萧无玉似笑非笑的脸上,敲击的手忽然一停。
“祖母,您年事已高,安享晚年便是,何必要,蹚浑水呢?”
赵元霜别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无玉目露不耐,懒得再同她细说,只听“噌”的一声,利刃出鞘,在赵元霜惊恐的眼神下,径直插进了她脸侧的椅背上,离鬓角不过半寸。
她顿时吓得惊声尖叫,宋嬷嬷被她胡乱地一扯,也跌倒在地,见了鬼似的嚎着。
“来人呐!有人行刺哀家!”
她声嘶力竭喊了许多声,都没有任何人进来护驾。
萧无玉按了按耳朵,好整以暇地听她们喊到气喘吁吁。
她借着昏黄天光,猛地凑近那张本是保养得宜,现在却一夕间布满皱纹的脸。
随后,眼珠一转,翻了个白眼。
赵元霜吓得大叫一声:“啊!”
脑袋一耷,竟然晕了过去。
萧无玉心中好笑,还以为多能耐。
她朝宋嬷嬷一抬下巴,“扶太皇太后下去休息,可好生照看着,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嬷嬷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哆哆嗦嗦搀着赵元霜,蹒跚着往里去了。
萧无玉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冷哼一声,行出寿康宫,朝羽林卫吩咐。
“太皇太后被雷电惊着了,似有中风迹象,需要长时间静养,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是!”
天色已晚,萧无玉举目朝天际远眺,夜幕中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骤然落下,芷瑶在身后替她撑了伞。
雨滴打在伞面上劈啪作响,萧无玉将披风拢了拢,喃喃自语。
“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