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寅时初,她才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酸软的四肢,打了个哈欠。
她瞥了一眼萧玄珀,已是睡得不省人事了。
萧无玉走过去将毯子替他拉了拉,现在这个年纪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却不得不被架上这个位子,好在他不似同龄人那般任性,心思也很聪颖,还是孺子可教的。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
“辛苦啦。”
怕把人吵醒了,也没有挪动,吩咐内侍监在门外守着,便回昭阳宫去了,睡不了几个时辰,又得起来上朝了。
萧无玉揉了揉眼睛,走路都有些晃悠,回去倒头就睡了。
翌日上朝时,她强打起精神坐在珠帘后,还好不用像皇帝那样端坐在大臣面前,眼睑下的乌黑隐在暗处,旁人也看不真切。
临近退朝,礼部回禀说各国的恭贺新帝登基的礼物都已送到,萧无玉让把礼单送到书房,稍后再阅。
下朝后又同陆绍霖和几位阁老在上书房议事,脱出身时,已临近申时,她这才来得及瞄一眼送来的贺礼。
晟国还在丧期,顾承昭作为新任君主,虽未正式登基,却是最早将礼物送来的。
除了给皇帝的,还有一个箱子是特意送给她的,萧无玉心头一暖,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大堆的补品伤药。
她咬了咬嘴唇,心虚不已。
完了,祭祀大典上受刑的事肯定被他知道了。
她每过几日便会同他通信,最近一封信是受伤后写的,却对那日的事闭口不提。
顾承昭肯定还有不少留在辰国的眼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知道了。
她拿着这封上书“卿卿亲启”的信,愣了半晌,却不敢打开。
最后还是管不住自己那颗心,忐忑地展开信笺。
不像之前事无巨细同她汇报自己的饮食起居衣食住行,恨不得要将每分每秒做了什么都告诉她。
这次就只有寥寥一行字,她却从这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气。
上面写着:
再有下次,不用等三年,立马给我乖乖收拾嫁妆滚过来。
萧无玉默默将信纸叠好,仿佛已经看见他那张生气的俊脸,对着她发火的样子。
嘴里边嘟囔边将他的信珍重地收起来。
“这不是迫不得已吗......”
她翻了翻他送的东西,皆是价值连城的珍贵补品和伤药,心里顿时又欢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