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她躺下去,将帐帘替解下,让她能将自己包裹在那片朦胧又狭小的空间中。
“需要止痛丸吗?还是让薛先生过来?”
萧无玉无力地偏过头。
“不用......”
“除了自己扛着,没有别的办法。”
“我忍忍就行了,你走吧。”
陆听寒杵在那里,不过几秒钟,却像熬过了一年四季般漫长。
他只挪到屏风后面,就没有再出去,萧无玉没听到关门声,知道他还没走,小声催促。
“出去。”
“我在这里守着,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叫我。”
她背对着他,面向里面,将身体蜷缩起来,躬起的脊背,都仿佛能看到瘦削突兀的骨节。
她眯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才发觉枕褥都被沾湿了。
许是折腾累了,渐渐的,痛感也没那么强烈了,她懒得再管他,就这么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陆听寒隔着屏风,合衣坐在椅子上,连半步也没有挪动。
从天黑,守到黎明,连她轻微的一个翻身,都能让他紧张半天。
浑浑噩噩熬到天明,陆听寒顶着眼下的青黑,吩咐厨房准备早膳。
萧无玉被投射进来的天光刺破双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但就是懒在床上不想动弹。
外面有刻意放缓的脚步声,之后,飘来饭菜的香味。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听见陆听寒沙哑着声音唤她。
“饿了吗?要不要起来吃点?”
她披上外衣,撑着床沿坐起来。
这一觉,尚且算是安稳,精神比昨天恢复了不少。
她挪至屏风后面,看着陆听寒布菜,眼眶下的乌黑却刺痛了她的眼睛。
“你......”
“你真守了一晚?”
他将竹筷递给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吃饭吧。”
萧无玉想起昨夜又对他发脾气,心里浮起一丝愧疚。
明明他还帮她包扎了伤口,不是他,可能她还在地上躺着,伤口也必然会发炎,可能还会发烧。
但现在她却睡了一个好觉,和他彻夜的照顾,大概分不开关系。
“对不起。”
“昨夜是我口无遮拦了。”
陆听寒盛了一碗瘦肉粥,放到她面前。
“你不用和我道歉。”
“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再问。”
她望着热气腾腾的粥,怔愣了一会儿,才执起竹筷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