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玉昏迷了三天,陆听寒怕她真的就此长梦不醒,便衣不解带守了三天。
这天夜里,陆听寒依旧侍候在床边,却见萧无玉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他欣喜若狂,她快醒了?!
刚想触碰她的手,门外忽然有人低声禀报,是他的心腹。
“大人,宥京来了人,说......”
陆听寒横眉一拧,不耐烦道:
“让他不用催,我自有分寸。”
“是。”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陆听寒以手扶额,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床榻上的人。
静默了半晌,起身唤芷瑶进来。
“陆大人守了这么久,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赶紧去歇息吧,这里有奴婢守着。”
陆听寒僵硬地点了下头,踏进满院寒凉夜色。
他沿着回廊禹禹独行,停在书房外,犹豫了一瞬,还是推门进去。
长公主玺印就收在书房的暗格中,玉澜别院都是他安排的人,她全然没有防备,这处书房,他也能随意进出。
那卷退婚书还掖在胸前,他拿出来,在案几上展开。
一模一样的字迹,恐怕连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修长指尖在书架上轻轻拨动了机关,一处隐蔽暗格无声弹了出来。
他深吸口气,将印章拓上朱砂印泥,手不由自主抖得厉害。
他用左手强行摁住右手手腕,终是落下了这枚殷红印记。
之后,像是脱力般仰靠进椅背,连额间的汗滴进衣襟,也恍然未觉。
几日后,晟国皇宫紫宸殿,龙涎香混着从窗棱处侵蚀而进的雪沫,似要在凛凛冬日酝酿起一场狂风骤雨。
顾承昭整个人像是凝滞了一般,死死盯着明黄布帛上墨黑的字迹。
他反反复复嚼着末尾两句,生生要把唇舌都咬碎。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赤红的血从嘴角溢出来,一滴滴融进墨色衣摆,和暗银龙纹混成一团纠缠不清的污渍。
顾承昭晃了晃头,脚下虚浮,仰头栽跌进龙椅中。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突然退婚?!
案几上还摆着她上个月送来的书信,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聊了些日常琐事,语气也没有太热络,可不过短短一月,她便将这退婚书送了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信她转变得这样决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寻风!”
“辰国的眼线呢?!她到底怎么了?!”
黑衣侍卫胆战心惊地单膝跪地,低头答道:
“公主不是一直在玉澜别院静养吗?”
这些他都知道,他想弄明白她为何会退婚!
顾承昭长眉一挑,幽幽质问。
“玉澜别院,还有谁?”
寻风抿了抿嘴,陆听寒长期往返青澜城和玉澜别院的事,他没有禀告给主子,就是怕他会生气。
毕竟公主带着一身伤回去,陆听寒若想趁虚而入,他们远在晟国,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说!”
“是......陆听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