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孚生的一番话,让顺子再次对他肃然起敬,同时神色也有些忸怩。
“杨伯父,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够答应。”
杨孚生十分爽快,点头道:“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只管说。”
这句许诺,可以说是重若千钧。
在山城,也是目前的陪都,要说有什么事杨孚生做不到的,顺子暂时还想不出来。
顺子迟疑着开口,“我们已经有了两百根金锭,再带上两百根大黄鱼,路上怕是不太方便。您看能不能给我换成米刀?
“法币么,您知道的,现在是一万,等我送到地方时,说不定就变成九千了。”
杨孚生忍不住笑了,抬起右手虚点着顺子,“你小子算盘打得倒是精明得很,这样比取黄鱼省事多了,现在就能解决。”
说完话之后,杨孚生起身上楼,几分钟后从楼上下来,手里多了个精致的牛皮小箱。
到茶几旁坐下,他把牛皮小箱推到顺子面前,“这是八万米刀,你拿好。码头上的银锭你无需再问,我自会让人处理。”
顺子有些惶恐,按照原先米刀跟银元的汇率,杨孚生至少又多拿出一万多米刀。
“杨伯父,这...这也太多了...”
“又不是给你的,比起我对国民政府的支持,这点钱算什么。”
杨孚生横了顺子一眼,继续说道:“不是伯父赶你走,眼下形势紧迫,瞬息万变,你们不可在山城多耽。明天一早,我让维之安排船只,把你们一路送到同安。”
顺子满心感谢,站起身朝杨孚生深深鞠了一躬,杨孚生坦然受了,笑道:“车子已在院子里等候,这就送你去旅馆。”
第二天一早,陈水清早早便向老张请辞。
顺子和宋颀极力挽留,希望陈水清等人能够同行。
川路难走,他们要是一路跟到同安,返回燕京要轻松很多。
老张朝顺子和宋颀笑道:“他们的门人素来很少跟别人打交道,这次来帮忙已经是破例了,就让他们去吧。”
老张拿出厚厚的一沓法币,给陈水清做路费。
陈水清笑着把钱推回,“师叔,您觉得咱们自己连路费都出不起?接下来就辛苦你们了,路上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说完话陈水清带着门人转身便走,很快消失在街道上的人群中。
老张和顺子等人孚生轮船公司北码头,杨维之早已在码头等候。
安排众人上了小火轮,杨维之在岸上拱手作别,“一路顺风!到了夷陵,自会有人接洽换船!”
只五日,小火轮就到了夷陵,孚生公司早有人在码头上接应,安排了一艘破旧的客船,载着老张和顺子等人顺流而下。
到了船舱住下,宋颀低声问顺子道:“哥,你说杨大哥他们家是不是打仗打得没钱了,这船咋看起来这么寒伧?”
顺子白了他一眼,“你小子懂个屁,来的时候你没看见小鬼子的飞机在天上嗡嗡的?大哥家的船又不挂洋人的国旗,太豪华的话,途中难免会被鬼子飞机盯上。”
听了顺子的话,宋颀恍然大悟,赞叹道:“哥,杨伯父他老人家心可真细。”
“心不细,人家能把生意做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