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还真难倒了顺子。
他受师父教诲,知道闯窑堂弄来的钱,决不能为了自己享受。
老张一再教导顺子,若是只为自己享受,不为天下穷苦百姓,那你就永远只是一个贼,一个见不得光的贼!
可他也深深知道,像师父那样,把辛辛苦苦弄来的钱全都送出去,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他看着天花板愣怔了半晌,这才问宋颀道:“小白狐儿,你说咱们华夏怎么这么穷?洋鬼子一个个的,谁都敢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拉尿?”
他们自从到了申沪之后,书看得不少,各种报刊也多有涉猎,见识虽比之前广博了不少,却从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宋颀挠了挠头,愤愤然道:“还不是国府军无能,遇到洋鬼子跑得比谁都快。前月的奉天事件,一个大营八千多人,面对五百多小鬼子竟然不敢还手,这不是伸着脖子让人家往你头上撒尿么?”
奉天事件顺子自然知道,因为双方之间经常有摩擦,一开始他并未太在意,只是近日报纸上说小鬼子快打下了整个东北,这让他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师娘的家在东北,师娘要是知道这事,她能坐得住?
肯定二话不说,就赶到东北跟小鬼子开干了!
想到这里,顺子掏出腰间的枪牌撸子,狠狠拍在桌面上,“特么的小鬼子,真是欺人太甚,真当咱们华夏都是怂瓜软蛋么!”
宋颀也从沙发上跳起来,“哥,咱们这书不读了,去东北干他娘的!”
顺子点点头,说道:“咱们手里这些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估计飞机都能买上十几架了,咱们先妥善保管好。”
离开家乡这么长时间,顺子对师父和师娘着实有些放心不下,处理好手头的事之后,他必须回荆涂镇一趟。
第二天,两人经过一番商讨,把金条埋在了后院的桂花树下,米刀和仰格兰镑分成十几份,分别在几家大银行存了起来。
在存钱时,顺子已经把钱分好,一半存在李来顺的名下,一半存在宋颀名下。
宋颀眉开眼笑,嘿嘿笑道:“哥,这不太好吧?我可没出什么力。要不是你,说不定我还天天饿肚子呢。”
两人虽是好兄弟,也是搭档。
但顺子明白,账不分明白,以后怕是很难长期合作下去。
道上因为分赃不均,散伙的搭档多了去了。
他拍了拍宋颀的肩膀,笑道:“钱给你存下了,以后娶十个老婆还是八个,随你高兴。”
话虽这么说,他对宋颀的人品心里还是有底的,这家伙虽然嘴贱,却从来不乱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