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颀斜了顺子一眼,不屑道:“那个老狐狸嘴里能有真话,你也敢相信?”
顺子笑道:“这会儿越来越聪明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假话需要虚实结合,要全是假的,就没人信了。”
“哥,你这么说的话,难道那姓秦的真的是在西川?”宋颀都有点被顺子绕迷糊了。
顺子摇了摇头,“既然咱们觉得姓秦的不可能把那幅画外传,那么就只能说明,他不可能在西川。”
“老狐狸说的话,只是诱饵,想看看咱们接下来是什么反应。”
“我觉得,老狐狸极有可能姓秦。按照他这个年纪推算,他极有可能就是师父当年说起过得一个人。”
宋颀问道:“谁啊?”
“秦凤岐!”
顺子咬了咬牙,“当年在西川,杀了师父全家,灭我陈家满门的人里边,就有他一个。”
顺子并没跟宋颀说过自己祖上的恩怨,当即便把自己曾祖父陈子璜,以及师父的祖父张重八被杀害的事说了一遍。
并且告诉宋颀,当年上门大开杀戒的,就有秦伯宣的儿子秦凤岐。
宋颀一拍沙发扶手站了起来,“哥,这还跟他客气个什么,咱们这就上门灭了他!”
顺子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万一错了呢?岂不是滥杀无辜了?”
听说张陈两家跟秦家有这样的血海深仇,宋颀立即气血上涌。
“哥,他一个清帮大字辈的老头子,就算猜错了,杀他也不冤枉!”
顺子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咯咯声响。良久之后,他又缓缓松开。
“小白狐儿,不要忘了,我们这次回来是干什么来了。要是轻易弄死他,咱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可就断了!”
“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
宋颀道:“哥,咱们还真去西川?”
顺子摇了摇头,“起码要让他们觉得,我们真的去了西川。”
第二天天刚亮,顺子和宋颀一人背了一个包裹,从孟纳拉路号后门出来,从荷塘边小路上了山城路。
然后两个人鬼鬼祟祟上了爱多亚路,叫了一辆黄包车,一路向东便走。
宋颀在顺子耳边低声道:“哥,他们还真追上来了。”
顺子点点头,他们的车辆刚刚动步,他就发现不远处有一辆黄包车跟了上来。
到了自来火行东街路口,顺子叫停黄包车,付了钱下车,立即沿着自来火行东街向南走。
做戏就要做足,不能让对方跟踪得太轻松了。
他两人不断加快步伐,走到厚德里旋即向东转入宁兴街,再向南转入郑家木桥街。
宋颀低声问道:“哥,咱俩走这么快,他们会不会跟丢了?”
顺子道:“跟踪的这几个人步伐不慢,想必是怀社里边的高手。”
“有多高?”宋颀一直以为,在整个申沪,除了顺子轻功没人能超过他。
“比你差一点!”到法租界公馆路时,顺子眼角向身后一瞥,看到几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宁兴街路口。
没跟丢就好。
顺子伸手招过一辆黄包车,跟宋颀飞速上车,“去招商局码头,鸿安商轮公司。”
“好嘞!”
黄包车夫高声应了一声,撒开双腿一路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