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槐听他语出惊人,愕然道:“此番战败,岂能归咎于淳于妖王?”
“嘿!”
于野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伸手抚平衣摆,嘴角挂着冷笑,道:“凡俗有句话,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半年之前,妖王便声称攻打魔域,如此大张旗鼓,又如何瞒得过见月城的羌齐?”
齐槐点了点头,道:“羌齐乃是魔域的魔王,绝非等闲之辈!”
魔域与妖域相仿,也有魔将、魔王、魔尊的修为境界之分。
“朵彩头领,你是否记得城外那位魔修高人?”
于野看向朵彩。
“唉,岂敢有忘!”
朵彩叹息一声,道:“那人曾经混入丰都城,恰与你我同桌饮食。谁想他竟是魔修中人,真是可恨!”
于野摇了摇头,道:“当时他已露出破绽!”
“哦?”
“我初见他时,他神色躲闪。他让座之时,又称呼你为头领。而他一介凡人,怎会看出你的修为?”
“是啊,而你……”
“我虽有猜疑,却无真凭实据!”
于野不是没有凭据,而是被朵彩纠缠而错过了追查的时机。如今的后知后觉,无非痛定思痛。
“那人知晓我攻打魔域的具体时日,妖域岂有不败的道理,只可惜伤亡惨重,九城元气大伤!”
朵彩身为妖修头领,倒是在为妖域着想。
于野继续说道:“齐城主,倘若淳于妖王追究下来,你不妨告知此事,魔修手段多变,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你不仅兼顾了妖王的颜面,并将战败之过归咎于魔域。不愧为仙域修士,论精明世故、为人圆滑,我等不及也!”
齐槐感慨了一声,道:“我这便走一趟丰都!”
这位城主虽然胆小怕事,关键时刻却沉稳不乱。
他又交代了几句,起身离去……
……
木英谷。
二月的山谷,依然满目荒凉,而风中多了丝暖意,草地、树枝也添了点点的春色。
山坡的石亭中,伫立着一位年轻男子。
其脸颊棱角分明,眉目湛然,再加上一身灰色的长袍,束扎凌乱的发髻,俨然一位凡俗中的年轻后生。
看着年轻罢了,实则一百五十多岁,已远远超出了凡俗的寿元,而他仍被冤家仇敌称为小子。他也习以为常,修至元婴、化神的高手,哪一个不是活了数百、上千年,他这点年纪着实不值一提。
而闻道有先后,问道者却无老幼之分!
于野打量着寂静的山谷,心绪也随之舒缓、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