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丈外,另有两间草舍。
邛山无心静坐,一个人左右踱步、四处张望。
于头领的住处笼罩着禁制,想必又在行功修炼。唉,他已是天仙后期的修为,依然勤修不辍。而一个几百岁的人,不懂谈天说地,不晓男女之乐,饮酒也是独酌,着实无趣。
不过,老狐跟着他,心里踏实。倘若奎炎在此,日子更加圆满。而那个夯货竟为狐女所惑,哼!
邛山想到此处,依然郁闷难消,禁不住揪着胡须,恨恨哼了一声。
左手一侧,隔着一片花丛,乃是青衣居住的草舍。可见一瘦削的人影倚着木几而坐,她满头的银发,使得四周的景色倍添几分出尘的意境。
邛山稍作迟疑,伸手整理衣着,又梳理发髻与胡须,然后踱着方步走出草舍。行走之间,但闻花香、酒香怡人。他不由得精神一振,装模作样道:“踏遍灵山人不归,空谷幽幽觅芝兰……这个……觅芝兰……”
他本想学着人族修士,来一回风雅,奈何词穷,不由得愣在原地而神情尴尬。
青衣坐在草舍下,银发披散如云,她昂首呷了口酒,随声道:“饮罢千载红尘事,望断青云又一年。”
“妙哉!”
邛山猛地一拍双手,赞道:“仙子学识渊博、境界高远,老狐不及也!”
他趁机走入草舍,又后退一步,坐在台阶上,摸出一坛酒,道:“独饮不成趣,仙子,请——”
青衣没有正眼瞧他,也没有驱赶,却收起酒坛,坐直了身子,轻声道:“若论学识、境界,于野又如何?”
“呼——”
邛山吐着酒气,道:“他比仙子差远了!”
“哦?”
青衣神色一动。
“不……”
邛山回头一瞥,心虚道:“他比老狐略胜一筹!”
青衣的腮边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转而看向四周的山林,道:“他虽学识不济,却境界非凡。”
“嘎嘎,他有何境界?”
“典籍有云,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来去自然,得失随缘。正所谓,大道至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