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一道:“以眼下的形势看,恐是用不上了,我已近二十年没有进益了,想是到了瓶颈了。”他深深叹了口气,将药瓶子放在桌上,道:“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也怪我,之前未能全身心的教你们四个,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只剩下你自己。”说完,开门出去了。
白魅听白崇一最后一句话,勾起了许多回忆。白鹤、白影的仇还没报,白衣又葬送在白松手里,这是她记刻在心里最深沉的仇恨。
白魅拿起桌上的青玉瓶,放在掌心,用力捏碎了,一颗流转着氤氲之气的丹药凭空浮了起来——这便是所谓的灵气吗?随手一招,送进嘴里。那药丸一入口,沾了津液,便似火药般在口中瞬间炸开了,一股股浓郁的真气向胸腹腔体里奔涌而去。白魅哪里见过这般劲猛的丹药,当下便慌了神。刚要张口,白泽从门外夺门而入,一把捂住她的嘴,将指尖抵住她的人中,那些四散奔涌的真气慢慢才沉稳下来,随着它的指尖腾挪,引去了内丹去了。那股气甫一接触内丹,便似宣纸见了水墨,迅速地钻进去,源源不断地充盈着,将内丹撑得鼓了起来,随即一层、两层,生生增叠出两轮来。
白泽探了探,惊喜地说道:“果然是神药,连你这样的修为都增了两轮,足抵得上十年八年的修行了。”
白魅似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脸面上大汗淋漓,却又精神奕奕,说道:“幸亏尊者及时赶到,否则恐怕要走火入魔了。”
白泽道:“不至于不至于,此药虽然刚猛,却不至于害了你的肉身修为,只是有可能引导不畅,叫它肆意奔涌,会有些跑漏,效果自然也有所折损,不能将药效发挥到极致。”
白魅道:“既如此,宗主为何不教我化解之法,只是将药交给我,却不言明利害之处。”
白泽笑道:“想是试探你我吧。”
白魅点点头,道:“那个叫玄算子的老头不简单,似是看出尊者来了,每次朝会都会盯着你看,怕是起了疑心。”
白泽道:“他若是果真起了疑心还会举荐你做长老吗?想必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莫要与他计较,将计就计就是了。”
是夜,注定无眠!这一消息传出,便在整个宗门里炸开了锅,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不论修为高低,都有意要试一试、拼一把。这其中大致分为三类人,其一是最底层最广大的普通弟子,平日里他们都没有露脸的机会,即便是在列阵时都未必轮得到,如今面对这样天方夜谭似的机会,自然是兴奋异常,即便明知自己实力不济,不能成事,至少,也看到了出人头地的希望,敢于萌生做长老的白日梦了。其二是虽然也是出身底层,但靠着绝佳的天赋和难得一见的际遇,能够得以与白姓宗族弟子齐头并进,若是石三还在,便是此列,但这部分人极少,机会却极大,分列在各堂及护法座下。第三类人,便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白姓宗族弟子,他们不论前辈还是晚辈,都占据着绝佳的修炼法门、资源和血脉优势。这类人数量庞大,但真正能达到竞选长老席位的,还是少之又少。如此算下来,倒也并不算难事,只是如何服众才是让人最头疼的,因此,当晚布置下以后,各长老院、诸堂都进行了推选,随后又将推选出来的几人聚在一起,进行内丹探测,将最终胜出者定为候选人。各处推选出来的弟子,自然是要经过长老或是堂主特殊照顾的,无非是给几粒丹药,帮着指点一二,总之是要全力以赴的,说不定就能推选出一位长老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