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白崇一将宗门里所有长老、堂主一干人又重新聚集起来,布置了两件事,一是任命普一为宗主堂堂主兼任萨满之职,二是着令全族上下竭力追捕白灵儿,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的踪迹。偌大个议事厅瞬间炸开了锅,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白灵儿也投敌叛变了吗?白魅险些没有忍住从交椅上惊坐起来,众人当中,只有她和白槿知道些内情。想必,白灵儿体内那颗金丹果然是非同小可,竟然能让堂堂白元宗主都如此忌惮。显然,白崇一搜捕的绝不是白灵儿,而是白灵儿体内的那颗金丹。
坐在白崇一左手边的普一也是没有想到,怎么昨晚说过金丹的事今日就要搜捕白灵儿呢?难道白崇一连夜查清了盗取金丹之人乃是白灵儿?也难怪,那日拿金牌喝令自己的正是白灵儿,这样论起来,还不知谁才是真正的盗。但,这世间能说话的绝不是口舌,而是手腕,谁的手腕粗壮,谁的声音就会强一些,若你手腕足够强壮,你的声音便可以盖过所有人,以震耳欲聋之势叫天下人甘心臣服。
白魅看了看白槿,他站在人群中,既不抬头也不低头,一如往常一般,泰然自若。白魅心里不禁赞叹,此人城府之深果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难怪他以不起眼的位置、低调的做派还能引起宗门上下如此高的评价。
对于台下那些堂主们而言,无论是不是与白灵儿共过事,无论有没有受过白灵儿的泽被,此刻都隐隐地有些期待,白松、白霖叛逃后,冲虚子、白无功得以重用。白茹战死后,又便宜了外人。如今白灵儿出事了,能不能再来一次竞试,好运会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呢?即便希望渺茫,他们也一直怀揣着,哪怕这希望的前提是以牺牲同宗手足为代价。
布置完后,白崇一也不啰嗦,将他们遣散了,只带上普一一人便急切切地飞往旧皇宫。
经过白松的大肆破坏,再加上近些年的风雨摧残,旧皇宫已是满目疮痍,到处残垣断壁,高墙颓圮,几乎成为一片废墟,又在废墟之上,搭建了许多棚子、茅草,被熙熙攘攘的百姓“占据”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普一见此情景,内心里一阵酸楚,眼眶不禁湿润起来。他虽不是在此长起来的,但也曾承载了他许多梦想与抱负,见证过他的荣光与屈辱。
白崇一打断了他的遐思,问道:“那井的方位在哪里?”
普一浮在半空看了又看,指着西北半山上,道:“在那山上,在宗祠院旁有一处低矮的玄天神庙,庙里便是。”
白崇一道:“怎敢放在如此招人眼目的地方?”
普一道:“皇宫里人都知道,那神庙里闹鬼,凡擅入者皆遭暴毙,因此无人敢进,圣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适时吓之以‘贬去看庙’,就更不会有人敢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