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都道:“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全貌,哥哥陪我走一遭,去验证一二如何?”
惠灵公道:“本就是闲游,如何不可?”说完,便打起头阵,沿着山坡向山顶上飞去。虽刚刚经历了一次雪崩,但这山上雪层不知多厚,仍未露出土色来,两人一前一后,飞到山顶上,只见山石外露,不沾半点积雪,而是碧翠色,温润如玉,似是孕着无限生机。
惠灵公问道:“这里怎么不见积雪?”
厄都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只是听人言说,这山顶上神奇之处不止一件,压根就不是生人居所。”未等惠灵公发问,厄都便说道:“党项之史不止千年,发于卒伍,成于天恩,因此全族上下对花黎子及花黎子之前的大裁决,没有萌生过一丝忤逆之念,皆因不敢悖天命而已。”
惠灵公笑道:“何谓天命?若是遇上我,管你什么鸟裁决,一顿拳脚招呼,定叫你这满族都不得安宁。”
厄都无奈道:“莫说是哥哥你,即便是我,在新党待了这些时日,再回想起往事来也是觉得匪夷所思,怎么那时就没有觉得不妥呢?即便到今时,往日的那些教条仍捆束在我的身上,就比如在山下,我劝哥哥的那些话,尽是往日族中耳提面命之言。不知何时何地便会不自觉地跳将出来,绊住我的手脚。”
惠灵公笑道:“好兄弟,你是比不得我的。我向来就是个自由身,当年独自闯荡霍卢,在那里学会了镜修之术,方破了先天不足的禁忌,有了这等修为,凭我的本事,到白元或是各方势力中,皆是座上宾,或是我自立一派,成就一番事业。只是那等日子非我所愿,孤家寡人耳。你道我为何偏偏选了这新党,一是因着当时听闻有几个霍卢国师在,乃是深研镜修之法千载难逢的机会;二是师父古月大师当年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虽生性鲁钝,却仍对我不离不弃,即便在修行上未有所成,却拱起了修不成不罢休的那股倔强气;三是新党内那种不分尊卑,不论先后的氛围,叫人不那么反感。至于后来,我被师父派往晋王派寻找石三兄弟,半路上撞见了你,又辗转数度才终尝所愿。自此以来,我从未再有过单飞之念,似是羁鸟寻到了旧林,池鱼游到了故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