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又问:“太子啥时候没的?”中庶子说:“从鸡叫到现在。”扁鹊又问:“收敛了没?”中庶子说:“没呢,这才半天不到。”扁鹊一听,立刻来劲了,说:“在下齐勃海秦越人,家在郑地,虽然没亲眼见过太子,但听说太子不幸去世,我觉得我能把他救活。”
中庶子一听,心想这哥们儿是不是疯了,就问他:“先生您没开玩笑吧?您凭什么说太子能救活啊?我听说上古时候有个神医叫俞跗,他治病可不用什么汤药啊、针灸啊,直接一上手就能看出病根在哪儿,然后开刀动手术,割皮解肌,连五脏六腑都能洗得干干净净。您要有这本事,那太子确实能救活;要是没这本事,那您这大话可就说得太满了。”
扁鹊听了,也不生气,就仰天长叹说:“哎,你这人啊,看待医术的方式就像用竹管看天,用缝隙看花纹一样狭隘。我秦越人看病啊,不需要切脉、望色、听声、写形,只要一听病症的表象,就能知道病根在哪里。你说病在阳,我就能推断出阴的病症;你说病在阴,我就能推断出阳的病症。这病症啊,只要表现出来了,就算隔着千里我也能看出来。你不信我的话没关系,进去看看太子,你肯定会听到他耳鸣、鼻子张开,摸摸他的大腿到阴部,肯定还是温热的。”
中庶子听了扁鹊这番话,眼睛都瞪直了,舌头也捋不直了,赶紧跑回去给虢君报告。虢君一听,惊呆了,连忙跑到宫门口迎接扁鹊,激动地说:“我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了,可惜一直没能见上您。您这次能来我们这小国,真是我们的荣幸啊!有您在,太子就有救了;没您在,太子就只能被扔沟里去了,永远也回不来了。”说着说着,虢君就忍不住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把抓,整个人都崩溃了。
扁鹊淡定地说:“太子这病啊,其实就是个‘尸蹶’,就是阳气跑到阴气里去了,搞得胃啊、经络啊都乱套了。阴阳两气在身体里打架,搞得气都堵住了。太子看上去像死了一样,但其实没死。只要阳气能回到正确的位置,太子就能活;要是阴气占了上风,那就没救了。这些都是五脏六腑突然出问题的表现。医术高明的能治好,医术不行的就只能干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