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离她最近的刺客突然调转刀锋，狠狠劈向身侧同伴的脖颈。“啊！”惨叫声响起，鲜血喷溅而出。
混乱像滴入沸油的冷水轰然炸开。燕如烟贴着石壁疾奔，玉镯烫得几乎要熔断腕骨。她能清晰感知到每个人心中的恐惧在疯狂滋长，那些阴暗的情绪化作实质的丝线，被她攥在掌心编织成网。
“一群废物！”李玄璋的咆哮混在刀剑相击声中，“抓住她！我要活的！”
一支冷箭擦过燕如烟肩头，她反手将麻痹散撒向空中。淡紫色的粉末遇到鲛人灯焰火，瞬间燃起幽蓝的鬼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甜香。
“这是……”刺客们吸入粉末，动作逐渐迟缓。
燕如烟趁机扑向李玄璋。老狐狸袖中滑出淬毒的匕首，却在她瞳孔骤缩的瞬间僵住动作——少女眼中流转的金色纹路，让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燕太医被剜去双目时眼底同样的光芒。
“当年是你调换了我爹研制的防疫方剂。”燕如烟的声音像浸过冰水，五指扣住他咽喉时，指尖银针抵住跳动的血管，“把母蛊交出来。”
“咳咳……你……你以为……你赢了吗？”李玄璋突然诡笑，七窍同时涌出黑血。那些血落在地上竟开始蠕动，汇聚成一条通体赤红的蛊虫。
燕如烟疾退三步，还是被蛊虫喷出的毒雾灼伤手腕。整条密道开始剧烈震颤，石壁缝隙中渗出腥臭的血水。
“这密道要塌了！”有人惊恐地喊道。
“你以为赢的是你？”李玄璋癫狂的笑声淹没在塌方的轰鸣中，“母蛊早在三日前就移到了……”
屋顶突然砸下的巨石将他后半句话永远埋葬。燕如烟在落石间腾挪，后背撞上尖锐的石棱也浑然不觉。当终于看见出口的月光时，一支淬毒的袖箭穿透她左肩，将她整个人钉在潮湿的砖墙上。
“呃……”燕如烟闷哼一声，剧痛袭来，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追兵的火把照亮她惨白的脸。燕如烟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沾血的指尖在墙面快速勾画。当最后一个符文完成时，整面墙突然翻转，将她抛进冰冷刺骨的暗河。
湍急的水流裹着她撞向礁石，燕如烟憋着气摸索腰间锦囊。装着冰晶石的玉瓶早已不知去向，唯有掌心还残留着李玄璋颈间抓下的半块玉佩——那上面刻着的凤纹，与皇后苏婉宫中的图腾一模一样。
水面突然传来密集的箭矢破空声。燕如烟深吸口气潜入更深处的黑暗，身后漂浮的血迹像一条猩红的绸带，在月光下妖冶地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