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川对海边已经产生心理阴影了。
上次瓷瓷从他面前坠海还像个噩梦萦绕在他脑子里,久久不能抽离。
只要和他分开,躺在床上做噩梦,梦到的都是那些东西。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心下一惊,油门踩到底,直直的冲了出去,速度快了又快,恨不得把车当成飞机开!
他给陆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司机,从来没有见到少爷这个样子。
司机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海边。
陆鹤川甚至都没有时间思考,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打开车门,就朝着海边的方向狂奔。
海岸线很长,他不确定瓷瓷在什么位置,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她的电话。
可那边总是无人接听。
他不敢想象瓷瓷此时此刻有多无助。
如果瓷瓷催他去换衣服的时候,他不去就好了。
可他不怪任何人,他最该怪的是自己。
如果不按照司仪说的流程,和她一块儿出场就好了。
心理上的疼痛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剧烈。
陆鹤川已经派了很多人过来找顾云瓷,然而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线索。
“陆总,顾小姐应该不在这边,要不我开着车带您绕一圈吧?”
陆鹤川摇头,“另外那边已经有人找了,我从这儿找过去和他们汇合。”
瓷瓷可千万不能有事儿。
陆鹤川在海滩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身体因为刚捐献了骨髓,没有好好休息极度虚弱,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混合着海风的咸湿,模糊了他的视线。
但他顾不上擦拭,只是机械地拨打着顾云瓷的电话,那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如同冰冷的刀刃,一刀一刀割扯着他的心。
他的双腿渐渐沉重如铅,每一次抬腿都伴随着一阵晕眩。
捐献骨髓后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疼痛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向他涌来,他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
海风呼啸而过,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力。
陆鹤川停下脚步,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奋力嘶吼。
“顾云瓷!你个胆小鬼,你敢丢下我,等我找到你,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就算你跟我求婚,都没用!”
“明明说好的,你怎么可以说反悔就反悔呢?”
“以前你就问过我,我在很久以前就告诉你答案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今天可是他梦寐以求的订婚典礼。
他以为今天过去之后,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没成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瓷瓷,你回来好不好?你想怎么对我都行,你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