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登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这道理他能不知道?
但是……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赵尔登还是又提醒道,“今天你给人家留条活路,兴许明天就能给自己换条活路。”
“是是是,干爹教训的是!儿子往后再不敢了!”
小桂子答应得脆生,从那之后,倒是真的没瞧过小桂子再敲武格格的银子,赵尔登也松了口气儿,然后……
他一不在,这兔崽子就原形毕露!
人家武格格炸个四色果子,前前后后竟要敲人家六两银子!
他怎么敢?!
而且……那是四色果子啊!
人家武格格用来给亡母灵前供奉的四色果子啊!
这还有人性吗?!
赵尔登直气得双目赤红,胸口起伏不定,然后蓦地抬起手,照着自己的脸就是重重一巴掌。
“大……大师傅?”吓得小太监话都说不利索了,“这都怪小桂子,是他的错,跟您……没有关系啊!”
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是他赵尔登教子不善!
是他被屎糊住了眼,一门心思把这孽障当成小柜子,一门心思地想着弥补想对他好,才纵得小桂子愈发贪得无厌、酿成今日大祸!
赵尔登没有跟人解释的心思,也没有心情去看小桂子,当下抬脚匆匆往正院儿赶去。
……
王全子匆匆行至房中,房中一派寂静,连个人影儿都没有,王全子顿住脚,转头看向寝房,踟蹰着要不要进去面见福晋。
方才福晋甫一从宫里回来,王全子自然第一时间就赶紧过来将白天发生的事儿,事无巨细跟福晋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