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维珍退下披风,然后径直往暖阁里走,在书桌前坐下,甘草熟练地给维珍磨墨,茯苓则端了一杯热乎乎的桂圆大枣茶过来。
“主子,喝杯茶暖暖身子吧。”茯苓道。
维珍接过来,喝了几口放在桌上,然后打开了字帖,拿起了毛笔,照着字帖一笔一划认认真真临摹起来。
茯苓跟甘草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
“这儿用不着你们伺候了,忙你们的去吧。”维珍头也不抬地道,一边说着一边认认真真地练字。
“是,奴婢遵命。”
两人福身退下,却也没走远,抱着针线筐做起了针线,时不时就朝暖阁这边看上一眼,维珍一直都好好儿地练着字,并无异样,两人心里却都担心得要命。
四爷不是才添了两位侍妾吗?怎么又来了位格格呢?
还就住在隔壁,真是够糟心的。
是挺糟心的,一整天隔壁都是咣里咣当嘈杂着,摩擦声、说话声、进进出出地搬东西声,直到傍晚才总算安静下来。
然后第二天天不亮,隔壁就又开始嘈杂了起来,守夜的茯苓本在打着盹儿,顿时就被惊醒了,蹙着眉看着外头还灰蒙蒙的天,眉头都拧成了“八”字。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
她不睡就罢了,可是主子还怀着身孕呢。
茯苓杵在门口凶巴巴地瞪着隔壁小院儿,好一会儿,才吐了口气儿,然后轻手轻脚地回房,轻轻关上了房门。
寝室里静悄悄的,主子还在睡,茯苓才稍稍松了口气儿,然后坐在凳子上发愁。
昨日领膳的时候,听膳房里的人议论,说是新来的这位武格格,样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长得赏心悦目不说,还弹得一手好琵琶,今天才将将十六岁呢。
有人议论武格格,也有人议论别的,说什么新格格一到,旧格格就得让位了,虽然没指名道姓提维珍,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那么明显。
茯苓又不傻,自然听得出来,心中自是恼怒,但是想着主子如今的处境,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发作,憋屈地提着午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