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止松了一口气,攥紧手中兔子灯,道:“好。”
街旁一间茶肆二楼,几个小姐模样的人或坐或立。立着的一人朝另一人道:“宁宁,那是沈柔止么?她从京中回来了?她身旁的公子是哪家的,倒是一表人才,不过怎么没见过?”
那被叫宁宁的正是高宁,她一脸淡漠道:“是柔止,她年前就回来了,身边的公子倒是没见过,改日见了问问。”那公子剑眉星目,单论相貌做夫君倒是可以,就是不知家世如何,高宁按下心中好奇,如若他二人彼此有意,自己不妨插上一脚,定不让那知府家的小姐那么如意......
沈柔止和韩盛两人自是不知已被人惦记上了,一行人从东市逛到西市,沈柔止双手提了两盏灯,那七八个护院也成了那掂东西的仆人,十二生肖、锦鲤、花果......沈柔止恨不得将街上的所有花灯都拿下,无奈没处拿,人也没了力气,只好作罢。
冬日里的临幽城不甚冷,微风吹过,给逛的燥热的人们送来阵阵清凉,韩盛身心舒畅,熠熠生辉的双眸怜爱地看着遗憾不能将整条街市的灯拿回家的小姑娘,甚是温柔:“回去吧,如若喜欢,日后我给你做。”
沈柔止小手一挥,急道:“不用了师父,花灯就是要上元节这日看,别的时候看也没甚意思。师父,你累了吧,早点回去吧。我也回府去了,师父,后会有期。”沈柔止作了个揖,转身跑了,小环在后边着急:“小姐,慢点。”
韩盛瞧着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街市尽头,满目惆怅。
沈柔止寄往京城的信已有月余,仍不见回信,她想许是那李元恒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又一想,反正自己已与他定下一年之约,来不来信也无甚紧要,干脆就将没有回信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自上元节之后,沈钱氏就请了教养嬷嬷赵嬷嬷来教习沈柔止规矩礼仪、言行举止,大到成亲后主持一府中馈,小到一颦一笑。据说那赵嬷嬷年轻时在宫中专门伺候贵人,因年纪大了,贵人体恤,这才放她回乡养老。赵嬷嬷在宫中很是得贵人脸,在那些小宫女、小太监面前俨然算半个主子,训起人来颇为严厉。回乡后经常有勋贵之家请她在自家姑娘出嫁前教导一阵,身价水涨船高,这次沈钱氏也是凭着临幽城知府夫人的名号花了大价钱才堪堪将人请入府内。沈钱氏再三叮嘱沈柔止要和赵嬷嬷好好学,教习期间,就是自己也不能越过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