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止答:“回来有些天了,今日来这里是想看看时下流行什么花样,谁知竟被这伙计当成了那对家的探子,不依不饶的,甚是恼火。”
铺子掌柜也早已候在一旁,闻言便道:“原来这位小姐与韩州判相识,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吗。小姐想看便看,若有那看上眼的,拿走那衣裳也不妨事,就当我给小姐赔礼了。”
高宁不爱凑这人多喧嚣的热闹,早就躲在一旁看木桁上的衣裳,见人群散了也是瞥了一眼。此时听见熟悉的嗓音和掌柜说两人相识,转身瞧了过去。隔得有些远,且那女子蒙着面纱,看不真切,但那身边的婢女她倒熟识,不正是自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小环么。她是知道韩盛对她是有点意思的,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不曾知晓罢了,一股子气从心底升腾起来。她扔下手里的衣裳,向着两人款款而来,走至沈柔止身边,惊了一瞬,又急速换上另一副面孔,亲昵地握起柔止的手:“哎呀,这不是柔止吗?盛哥哥,你怎么不喊我来,我与柔止也是自小一起玩大的。”说着朝那掌柜的又斥道:“你这掌柜,这么有眼无珠的么,这是沈知府家的大小姐,不知道供着便罢了,还这般无礼,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掌柜的满头大汗,恨不得跪到地上赔罪,沈柔止见掌柜的一脸煞白,作势要给她跪下,趁机从高宁手中抽出手来,虚虚扶了一把:“掌柜的,不妨事的,本就是我不愿让人认出来,这才蒙了纱。”转身又朝韩盛道:“师父,我们找个酒楼去说说话吧。”睇一眼高宁,“高小姐也来吧。”
高宁看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心中气愤不已,她想拂袖而去,却不甘错过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冲着韩盛甜甜一笑:“走吧,盛哥哥,我们都与柔止许久未见了,咱们做东,好好请请柔止。”
刚才初见时高宁喊韩盛盛哥哥她因掌柜惊惧未曾注意到,此时又听一遍,秀眉蹙起,这两人何时这么亲昵了。沈柔止暗中瞧了师父一眼,见他似是听惯了,心中疑惑不已。
韩盛觉出这两人之间的诡谲,一个是未婚妻,一个是徒弟,虽然他不当她是,两个都不好得罪,只好应了两人,跟在身后朝旁边的酒楼走去。
成衣铺子不远就是居来酒楼,楼有三层,一楼是散客吃酒吃饭的地界,桌椅板凳摆了满厅堂,二楼三楼是雅间,一面临街热闹,一面背街安静。
韩盛知晓高宁与沈柔止本是儿时玩伴,不知为何越大反越没了来往。今日一瞧,两人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原想要上一间临街的雅间,几人边看街景边叙话,转念一想还是寻个静些的去处,此时几人之间的氛围显然不适合一起吃酒过节。朝掌柜说明要求,又要了些茶水酒菜,就被人领着去了二楼的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