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冰窖落成,沈氏夫妇也来给女儿捧场,沈父衙门里还有公务,等她揭了红绸就不再多留,自回了衙门,只余沈母钱氏与女儿一道招呼众人。
初闻女儿要挖冰窖,她还颇有些不放心,既担心她没有那么多银钱,又恐她遭人欺瞒,在各处吃了亏,如今瞧着这宅子里里外外都是极好,深感欣慰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惆怅。女儿终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一拿不定主意就来寻她的垂髫小儿,也不是整日不着家,不似闺阁之女的顽皮猴,她成了一棵需得自己抬头仰望的大树,不惧风雨,无畏雷电,也终会如那苍鹰,远离巢穴,展翅高飞......
热闹了一整日,待华灯初上,众人散去,沈柔止才甚是满意地回了沈府,沈宅这边由母亲拨了几个信任的婢女小厮留守,只待寒冰入窖,来年夏日不再受炙烤之苦。
沈柔止宴上也抵不住众人热情,喝了几杯酒,两片红晕飞上娇靥,甚是诱人。连整日围在她身边的小环、兰芝两人都觉得今夜小姐分外美丽,脱去了幼时稚嫩,多了些女子的柔媚,那眉眼,那唇鼻,无一不再叫嚣着任君采撷,幸而此时惑人的小姐已在闺房中睡下,她二人才放下心来。
许是美酒催情,醉梦中的沈柔止望着眼前的李元恒,一双噙泪的双眼可怜巴巴望着他,嘟起的双唇红润饱满,似是有满腹委屈需要找人倾诉。梦里的他不再穿一身黑衣,月白色的衣衫随风飘逸,越发显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他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一股清冽的竹香飘入鼻中,让怀中的她都好似清醒了几分,然而只是一瞬,她就又沉溺其中。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抚上她的背,似在安抚她,可明明并不慌乱的她却在此时战栗起来,察觉到异样的他手势渐渐向上,肩头、脖颈、头发、额头......又渐渐向下,眉、眼、鼻,直至双唇。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的唇上来回摩挲,磨的她本就酡红的双颊更加红的鲜艳欲滴,那双如水双眸终是忍不住,一滴泪珠自眼中滚出,直直落到那覆在唇上的手。似是被眼泪惊醒,他抬起她的下颌,又一滴泪自杏眼中滑落,只是因着他将她下颌抬起,才没有如第一滴那般垂落,而是在娇靥上留下一道水痕。